洛桑坐定后,开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蒲英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你叫我央金好了。”
洛桑皱皱眉,不明白她的态度为何突然变得冷淡了。
他看了看周围,挥挥手,“你们,都退到二十米之外,不要打扰我和小姑娘聊天。”
之前发话呵斥蒲英的那名侍卫,弯下腰小声地说:“长官,她是中国来的……”
“怕什么?你看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能对我有什么威胁?”洛桑有些不耐烦。
但他的侍卫长还是很尽责地说:“长官,还是小心一点。”
蒲英突然开口说道:“你要小心什么?刺客吗?”
才仁明显听出了她的口气有些讽刺,不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洛桑倒是不在意地说:“是啊,他们怕我的仇家来刺杀我。”
“这个仇家是……中国人?”蒲英的面色平静,但是看向洛桑的眼神却隐含寒光。
洛桑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眼神,却不解为何一个文弱小姑娘的目光中会出现杀气——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兵,他的感觉并没有退化。
于是,他本来轻松的坐姿立刻变得张力十足,就像是丛林里的野兽。在遇到天敌时一下子全身绷紧,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两人之间奇怪的气场,让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蒲英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低下了头,暗自责备自己太不冷静了——现在可不是清算这个洛桑的好时机。
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莽撞,她拔出腰间插着的藏刀,倒转刀柄递给洛桑,“我身上就这把武器,不信可以让你的手下搜查!”
洛桑老辣的眼神迅速扫过她的全身——以她单薄的衣裙,不难看出身上绝对没有藏有长武器。
他呵呵一笑。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散去。随意地接过蒲英的藏刀。“唰”地一下拔出了闪着金属寒光的短刃,翻转了几下,并试了试刀刃。
然后,他将藏刀在侍卫长面前晃了晃。“这刀鞘,挺漂亮!”
言下之意,这刀是装饰用的,锋利度不足以毙命。
侍卫长嘿嘿地尴尬一笑。
“行了,你们下去吧。”洛桑的这次发话,终于没有人再敢反对了。
闲杂人等都走开后,洛桑和蒲英却谁都没说话,才仁完全搞不清状况,也就没有说话。
终于。洛桑忍不住了。他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藏刀,一边问道:“你这个姑娘,还真是奇怪!刚才还说要和我聊天,这会儿却又不说话了!”
蒲英此时已经决定暂将心中的观感收起,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打探一些事情。
她故意撅着嘴说道:“还不是你的手下。太让人不舒服了。”
“哦,看来还是我不好,没管好他们。那我跟你也道个歉。”洛桑现在真的对蒲英有些好奇,态度也就非常好。
“算了,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们还是聊我们的吧。”蒲英也见好就收地说道:“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是山东人吗?”
洛桑一脸感概地说:“这么多年了,乡音还是改不了,我当然是山东人了——山东莱阳,听说过吗?”
“当然,莱阳梨很出名的。”
“你吃过?”洛桑的谈兴明显更高了,身子都向着蒲英这边前倾了过来。
“吃过,挺好吃的。”
“那你去过莱阳没?”
“没有。”
“哎,你是知不道,莱阳美啊,每到春天,屋前屋后,路边田间,到处都是一树一树盛开的梨花,堆得跟白雪一样,美得好像仙境……我这辈子再没见过比莱阳的春天更美的风光!”
洛桑满脸都充满了对往事美景的回忆,让才仁都有些感动了。
蒲英却突然打断了他的回忆,“那我能知道,你原来的汉名叫什么?又为什么会改名叫洛桑吗?”
洛桑的笑容顿时变得苦涩,半响才说:“我娶了个藏族女人,就改了名字。”
“那你原来的名字能告诉我吗?”
“你为什么想知道?”
“因为我觉得只有父母给自己起的名字,才是真正的名字。”
“那你呢?你真叫央金?”洛桑反击道。
“央金是化名,我的本名是蒲英。你看我都说了,你又有什么不能说的?”蒲英的态度似乎很随意,心里却很在意洛桑的真名。
终于,洛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的本名叫江国梁,江水的江,国家的国,大梁的梁。”
果然是他!
“国家栋梁,好名字啊!”蒲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将这话平静地说了出来。
“嗨,别提了,都过去的事了。”洛桑似乎不愿意提起旧事,又指着才仁问:“你和他,肯定是一对了?还没结婚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蒲英没承认也没否认。
“呵呵,”洛桑爽朗地一笑,对着蒲英挤了挤眼睛,“你别看我老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