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就停不下来了,一会儿工夫就把这盘土豆丝风卷残云了。
和蒲英随手炒的小菜一比,小米费半天劲烧的那些土豆炖萝卜什么的,就显得太没有滋味了。
小米不好意思了:“你们南方人怎么那么会做吃的?要不这样吧,以后我出伙食费,我可以做饭,你来烧菜?”
蒲英点点头:“行啊,没问题。。”
小米想一想,觉得自己还是太占便宜了——还没谢谢她把背水的活儿都包了,怎么又让人家当起了厨子?
她便说:“以后你的衣服床单,都拿给我,帮你洗吧!”
蒲英这才明白小米在纠结什么——自己把小米反衬得成了压迫喜儿的地主婆了!
其实她之所以这么勤快地去背水。并不是为了学雷锋,也不是受了佛教教义的影响要去做善事,她只是为了保持自己的体能状态罢了。
专业训练在这里当然是不可能了,再要把体能丢了,等她回到部队之后,还怎么去当区队长啊?
在这个整天慢节奏的佛门之地,跑操、打拳、劈砖还有俯卧撑,又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
也就只有背水这种体力活,可以不让她在这儿度假度得骨头都松了。
蒲英对小米笑了笑:“好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曾经当过兵,身体素质很好!所以我多干一点,真的没什么!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至此,小米对找到蒲英这个室友,真的是太满意太称心了。她自然忍不住和左邻右舍的朋友们常常夸奖蒲英,这让蒲英也很快和他们熟识起来。
左边的木屋。只住了一个男学员,名字叫陈博,是来自浙江大学的高材生。人长得白净瘦弱,戴了个半框的黑眼镜。
他是从小就对佛学感兴趣,上了大一后听说了有这么一家佛学院,便一个人千里迢迢地找来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陈博来的时间比小米短一点,才两年多,但他的藏语已经说得很溜了,而且在佛学上的进步更快。
据说。有几次讲经时,他对佛理上的见解,还得到过上师们的赞赏。
陈博对佛学真的很虔诚。
他常对人说,他不但要在这个学院内修完所有课程,获得噶仁巴(经学士)的称号,还要再申请修学显宗的最高学位——格西拉让巴。这个相当于现代意义上博士学位的宗教学位,是每一个藏传佛教学经僧人的最高目标。
可是。普通人循序渐进地完成噶仁巴的学习过程,一般要十六年。
格西(藏语意为善知识)学位,分了四个等级,拉让巴是最高级,也是最难获得的那一级。
每年全藏的格鲁派学僧,在拉萨大昭寺经过考核获得这一学位的,一般都不超过十人,而且平均年龄都在四十多岁。
数年前,有一名僧人三十三岁就成功晋升了拉让巴,一时被传为佳话。
陈博表示。他希望能打破那名藏族僧人的记录。
他的这个牛吹得就有点太大了。人家可是从小就到寺院当小喇嘛的,而他是十八岁才来的,现在最多还有十三年时间,供他赶超——但是别忘了,那个学位就是在土生土长、深受宗教氛围熏陶的藏族僧人中,都是非常稀少的。
陈博刚来两年。就敢信誓旦旦地一定要拿到格西拉让巴学位,真的让学院的汉藏学员们都很吃惊。所以,人们送了他一个外号——“博士”。
陈博对这个外号还挺喜欢的。显然,这位高材生大概是在学校里当学霸当惯了,来到佛学院也这么霸气侧漏。
不过,陈松的生活自理能力,就比较差了。好在小米和她的前室友,一直以来和陈博的关系还挺不错的,经常帮他洗个东西,还让陈博去她们那里蹭饭,陈博则给她们讲经,就算是互帮互助了。
小米的右邻,有两间小木屋,分别住着藏族兄妹三人。
哥哥多吉,有二十七八岁了,已经来了五六年。他的两个妹妹卓玛和兰泽完全是在他的影响下,才从家乡来到了这里当尼姑。
他们原来的文化底子较弱,在学习藏传佛教的教义经典时,反不如后来的陈博进步大。所以,他们也常常会来找陈博讨论请教。
这三兄妹整天见谁都笑呵呵的,不是藏人常见的那种外向爽朗的笑,而是很温和的笑。
他们的脾气也很温和,哥哥多吉更是个热心人。
蒲英刚到的那天,多吉看到了还主动过来帮她拿行李,并且帮她修理了一下桌椅床铺。
原来他之前是个木匠。小米和陈博家里有什么木工活儿,都会找他帮忙。
在某个晚上,这里下了一场中雨,小米和蒲英的屋子有些漏雨,便请多吉来修屋顶。
说起这木屋顶,真是太简陋了——就是一层三四公分厚的木板上,铺一张防水布,上面再铺上一层泥土。土大约有十公分厚,靠这个来压住木板。为了防止土被风吹走、被雨冲掉,那土里还撒上了从草原采集来的草籽。
蒲英不禁问:“那到了夏天,屋顶上不就成了绿草地吗?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