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中国空降部队的男兵们已经登机,而且运输机马上就要进入伞降场上空。
中方指挥部显然不能在他们马上就要出舱的时候,再对他们提出什么特殊要求。因为那将严重干扰士兵们跳伞时的心理,搞不好就会发生事故。
最后的希望,放在了还等候在机场、尚未登机的女子特种兵身上。
但是,她们从选拔到组建还不到一年,即使进行了伞降训练,也应该只是初级的吧?
指挥部心存疑虑,试探地询问了一下女兵们的领队冯垚和方霖天的意见。
二人商量了一下后表示,这个问题还是要由女兵们自己来选择。
蒲英和史香玉听了他俩叙述的俄方跳伞的情况后,马上表示她们也可以跳一个同样具有实战意义的危险课目——自由开伞。
方霖天有些诧异地问:“这个课目在我们特战旅,至少都是第二年的老兵才会跳的训练课目。你们女队今年好像只跳过两种机型和两种伞型的普通伞降,根本没跳过自由开伞吧?”
蒲英笑着看了史香玉一眼后,对方营长说:“我们是没有跳过,但是史大姐跳过,她给我们传授过经验。而且,我们今年也观摩过男兵跳这个课目的情况。我觉得这个自由开伞,只是需要我们在空中更为沉着冷静。它需要勇气,但在技术上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所以,我有把握,我们女兵即使是第一次跳,也能跳好这个课目!”
冯垚看看时间已经不多了,果断地说:“好吧!我支持你们的决定。不过,一定要小心,不要勉强!”
“知道了。”
蒲英立刻和史香玉回到停机坪。
抓紧登机前的几分钟。她跳上一辆吉普车的前车盖,对着全体女兵们高声说道:“相信大家这些天来,在和那些俄罗斯大兵的接触中,虽然也有友好的成分,但也能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他们作为百战精兵,对我们这些从来没上过战场的菜鸟的轻视吧?我承认,我们是没有经受过真正的血与火的洗礼!但是我绝不承认,我们中国军人就没有血性!
刚才,俄罗斯大兵们不按演习预案,突然表演了一个非常高难度的伞降课目。这既显示了他们高超的战术能力,也是有意在打压我们,想看我们的笑话!
难道我们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被他们比下去吗?姐妹们。你们甘心吗?”
“不甘心!”女兵们怒气冲冲地吼道。
“那怎么办?——要我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拼了!只有跳‘自由开伞’,才能证明我们中国军人和他们一样,都是不怕死的!只有这样才能维护我们中国军人的尊严!‘自由开伞’。我们是从来都没练过,只听说过它的风险,但是我相信只要大家都按动作要领,准确数秒,这个课目也没什么可怕的!我最后再说一句——人的一生,能有几回为国家和民族的尊严奋斗的机会?我们很幸运。得到了这个机会!——现在,大家摸摸左臂上的国旗,敢跳的就跟着史大姐登机。不敢的,就留在原地。开始登机——!”
随着她一声令下,史香玉率先登机,陈然、郭亚军、李琪、黄韶容、孙梅、杨雪冰、施辰水……女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坚定地踏上了登机斜坡。
阿娜尔古丽也跟在队伍中。走到蒲英面前时,冲她点点头。
蒲英跳下车。鼓励地拍了拍她肩膀,“你一定行的!”
阿娜尔古丽握着拳头挥了挥,孩子气地说:“我这次一定睁着眼睛跳!”
蒲英笑着将她推上了机。
当所有的女兵登机完毕,蒲英最后一个上机之前,回看了一眼还站在停机坪上送行的冯垚和方霖天。
见到他二人向自己和已登机的女兵们举手敬礼,蒲英也立正还以一礼,然后转身跳上了飞机。
冯垚和方霖天立刻驱车赶往伞降场。
他们远远地看见运输机在天上盘旋一周后,飞临了伞降场。
观礼台上,解说员正在向中俄双方的指挥官,以及各国武官和中外记者们介绍道:“接下来进行伞降的部队,是我军c军区一支代号‘木兰支队’的女子特种兵部队。她们进行的是高跳高开的……”
由于他拿到的解说词还是原先准备的、未作改动,所以现场的众人一听之下,都不太感兴趣——特别是在看了俄军刚才精彩的表演后,中国军队的跳伞,简直就像是幼稚园儿童表演的舞蹈了。
可是很快,当他们看到高空中一个个急速下坠的黑点,却并没有绽开一朵朵伞花时,不禁都大吃一惊。
人们紧张地站了起来,纷纷议论。
“是不是伞有问题?怎么没打开?”
“不是还有备份伞吗?难道也出问题了?”
“不会大家的伞都出故障吧?”
也有见多识广的武官们看了一会儿,怀疑地说:“她们好像是故意的吧?”
从天空中出现第一个黑点后,过了大约十几秒钟,第一朵伞花绽开了,然后一朵接一朵,无数的伞花一一绽放在低空,并且都以很快的速度降落在着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