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
然后,她又看向了蒲英:“你呢?”
“我也是和教导队请假,专门来送班长。”
蒲英的表情是三人中最平静的,但她心里对王班长的留恋,并不比任何人少。
她也是王雨盈最关心的事业接班人。
因着这一年来的优异表现,蒲英不但在通信站年底的民主评议中全票当选“优秀士兵”,更被军区上报为全军“爱军精武”标兵的候选人,还被抽调到教导队接受新训骨干集训,将在新兵连中担任一名班长。
这最后一项是个特例。
因为飞龙师一般都是让老班长或是第二年没退伍准备改士官的上等兵,去当新训队班长的。
蒲英的肩上却还是一道拐,连上等兵都不是呢。
但是没人觉得这样做不应该。
大概大家在蒲英这个女兵身上,已经看到了太多的奇迹。他们也都认为:当班长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王雨盈还暗暗希望,蒲英可以进一步担任通信站女兵班长的职务。
不过,她也知道蒲英的前途,应该不止是一个班长——她一定能上军校,今后在军营里一定也会干得比自己更出色。
通信站后继有人的感觉,让王雨盈对离开那个自己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奉献在那儿的地方,也没那么难过了。
她更多的是欣慰。
王雨盈重重地抱了一下蒲英,开玩笑地叮咛道:“好好干啊!别以为我走了,就可以偷懒了!”
蒲英勉强笑了一下。一时间,两人从互相看不对眼到惺惺相惜的往事,都涌上了心头。
真想老班长再多带我一段时间啊!
我还有很多东西,想跟她请教,想跟她学习——我和她的差距,还很远呢。
满腔的话语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化作了一句:“班长,常来电话!别忘了我们!”
“忘不了!忘了谁,也忘不了你们……”
终于,火车的汽笛拉响了,王雨盈上了车。
当她走到自己座位,向外望出去的时候,却看到自己带出来的那三个新兵,都站得跟青松翠竹一般,向自己敬着最标准的军礼。
“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王雨盈喃喃自语着,也抬起手回敬给她们最后一个军礼。
列车缓缓地启动了。车上车下的哭声和歌声,顿时连成了一片。
王雨盈放下了手,眼中的那三个兵的影像却开始模糊起来。
她忍不住跟着那些男兵们的歌声轻轻地低唱;“战友,战友,亲如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