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苗苗第二次测完后,没敢大声说,只是抬起血压计给蒲英看,那上面显示的血压依然有185/100,脉搏也是120。
蒲英知道这肯定不妙,但又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以及如何处理。
她忙跑到门口跟潘队请示。潘奕豪一听也糊涂了。
他们都不是学医的,根本搞不清楚央宗到底是大出血还是高血压。但最起码他们都知道,血压这么高的人很危险,应该“降压”,但是有出血的情况能“降压”吗?
潘奕豪倒也很快做出决断:“先把人抬回去,人多好商量!”
于是征得央宗同意后,大家把她连被子带人一起放在担架上,扛的扛、扶的扶,很快抬回了营地。
还在半路上。蒲英就看到了那架无人侦察机从天上飞过,机身下还吊着一根长长的白布,上面似乎还写着字。
她一下感到了有希望——这个现代版的“飞鸽传书”,应该很快能把梅医生找回来吧。
当他们把人抬进医疗帐篷内,放在病床上之后,潘奕豪丢下一句“你们两个先照顾着”就跑了,苟班长等人也都跟着退了出去。
蒲英和苗苗面面相觑。这些男人也太没担当了吧?就这么把两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姑娘扔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啊?
其实,这也不能怪男兵们。他们一是比她俩还不懂,二是怕犯了什么民族忌讳。在这儿总是碍手碍脚的,还不如出去呢。
尤其是潘队,他完全不知道该对产妇采取什么抢救措施。便跑回指挥帐篷内,对冯垚说;“不行啊,我们俩还是换换吧。我负责找梅医生,你去看看央宗的情况?好歹你和梅医生那么熟,平时也熏陶了一些医学知识了。肯定比我强!”
冯垚头也没抬,手里忙着操作仪器,口中应道:“行吧!潘队,你先过来看,这个红点就是老梅现在所在的部位。这儿,是无人机的位置。你操作飞机往红点那里飞过去,一定能找到老梅。”
潘奕豪凑过来一看,不禁又惊又喜。“北斗定位?梅医生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是我早上让他带上,帮我测试一下信号,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可惜他不会用,不然就可以直接叫他回来了。对了,为防万一。我已经安排了几名战士带上枪和对讲机,上山去接他们了。潘队。你要不时地跟他们联络,指点路线。还有,我已经通知了山下的人,让他们联系县医院的人,尽可能来人出个急诊。潘队,你注意接收他们的回电——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去看看央宗大姐。”
冯垚走后,潘奕豪看看指挥台上有条不紊展开的各个联络通道,又听到了帐外发电机启动的声音,充分感受到了冯垚雷厉风行的行动力。
他在佩服之余又不禁有些惭愧。
潘奕豪是从部队基层成长起来的实干型作训参谋,专业能力很强。这一次,听说要来一名年轻的博士参谋当副队长的时候,他心里还有点别扭,以为又是一位没有工作经验和工作能力的学生官。
但是和冯垚接触久了之后,他才发现此人不但学识渊博、谈吐不俗,办事更是周到细致,为人也很谦和。
与冯垚搭班子工作,潘奕豪感到前所未有的顺心,也在不知不觉中建立了对冯垚的信心。
刚才,他不知怎么处理那名藏族产妇的问题,就厚着脸皮把冯垚给推了上去。说起来似乎有点不地道,不过他倒也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冯垚一定比自己更能处理好这种复杂困难的局面。
冯垚赶到治疗帐篷,见蒲英和田苗苗还围着央宗在测血压,只不过这一次拿的是标准的水银血压计。
“血压怎么样?怎么不把液体输上?”冯垚也不懂医,只是凭感觉指挥。
蒲英将听诊器从耳朵摘下来后说:“央宗大姐的血压特别高,我们不敢输液,也不知道该输什么药。”
冯垚也愣了一下,“她不是出血吗?怎么会血压高?”
“我们也不懂啊。不过,我刚才看过了,我觉得出血应该不是特别严重。”
“那到底是不是要生了?”
“大姐一会儿说头痛,一会儿说肚子疼,疼得基本没规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生孩子的那种阵痛。”
冯垚听了也深感棘手。
不搞清楚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敢乱给药啊。但是,他们这些医盲能知道“阵痛”的名词就不错了。具体什么是阵痛,他们都不懂,又怎么能判断出央宗的情况呢。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冯垚边说边在帐内兜起了圈子,眼睛在各种医疗抢救物品上看来看去,忽然说:“先把氧吸上,这个总没错吧。”
蒲英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
不管高血压还是大出血,吸氧应该不算禁忌。何况这里是高原,病人吸氧肯定是有好处的。
果然,央宗大姐吸上氧气后,似乎眉头都舒展了一些。
蒲英作为年轻女孩,头一次遇到一身两命、生死攸关的事,一开始难免心里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