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勇点点头，目送司辰和王雨盈上楼后，又转脸看向女兵们。
这些拉到电影厂的片场就直接可以扮演“溃兵”的战士们，几乎是屏着气，在等待着他的训话。
肖勇也感到了她们的紧张，便放缓了口气。
“你们别老觉得，我对你们的要求太严了！自己想想吧，都入伍一个月了，真正的老兵了，紧急集合还搞成这熊样儿？拖拖拉拉的就不说了，要打仗了还有找不到枪的——让这样的部队去站岗放哨，祖国和人民能放心吗？你们自己说，是不是？！好好想想吧，这身军装可不是光让你们穿起来好看的！你们要对得起这身军装啊！”
全场一直鸦雀无声。
教官的话，和寒夜的冷风一样，让女兵们的头脑彻底清醒了。她们自己也知道，今天的表现确实太糟糕，给飞龙师的女兵丢脸了。
可是，李琪的心里有点委屈。
她入伍以来，无处不以做一名合格的战士为目标。基本表现还是不错，但总是运气不太好，每每在她准备大展身手、大出风头的关键时刻，总有些意外让她狼狈“落马”。
她感觉，在肖教官心中，自己恐怕都快成了个笑话吧？
肖勇暂时沉默了一会儿。
指导员等人上楼时又合上了电闸，楼道和岗哨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借助灯光，他瞥见李琪的面色涨得通红，忽然觉得这倒是个响鼓不用重锤的人物，觉得可以适可而止了。
咳嗽了一声，他又继续说道；“好了，今天搞这个紧急集合，主要是有个事情要通知一下。从明天，不！应该说，从今天晚上开始，你们女兵连就要分成两部分开始训练了。也就是说，将有50名女兵接受特殊训练，而剩下的二百多人继续普通士兵的训练。”
“嗡——”队列里有了些许骚动，期待、好奇的情绪开始蔓延开来。
“好了，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士兵出列，在我左侧列队站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好。郭亚军，出列！”
“是！”
第一个被点名的郭子同学，喜笑颜开地跑步出列，在教官指定的位置站好。
肖勇的目光慢慢地扫过女兵队列，洪亮的声音不断喊出一个个名字。
他根本不需要去看那份草拟的名单，因为那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仔细观察过的，名单其实就印在他脑海里。
女兵们对此多少有点意外。
一是吃惊他平时也很少和大家聊天交流，却能那么顺畅地叫出大家的名字；而更惊讶的就是他，竟然会以紧急集合的方式宣布那个倍受关注的女特初选队成员。
不过，她们现在也顾不上惊讶了。她们更关心自己的名字能不能从肖教官的口中吐出，自己能不能进入那个令人向往的初选队大名单，能不能让自己的军旅生涯增添一抹亮色。
李琪听到肖勇一口气喊了二十多人了，居然还没有自己，不禁有点着急——难道是因为没找到枪，教官就不要我了？
这时，肖勇大声叫出了第二十六人的名字：“蒲英！”
蒲英一边答到，一边暗暗松了一口气。
对这个大名单，她虽没有大家那么热切，但能够入选毕竟代表了教官对一名女兵的全面素质的肯定。蒲英的理念是当不当第一的不打紧，只要人在上游不是下游就行。
她遵照肖勇的指示，和郭子并肩成两路纵队站好。
郭子用胳膊肘轻捅了她一下，小声说：“看出来了吗？你我八成会是小队长。”
蒲英不置可否，目光却往女兵连队列中看过去。
在变得有些稀疏的队伍中，李琪的身影仿佛更加显眼了——长身玉立，军姿挺拔，一动不动的她，似乎整个人凝成了一座雕像。
她心里一定很急吧？
肖教官未免太严格了吧？
蒲英又看见了田苗苗。她的身子也没敢乱动，但因为有路灯光线的反射，蒲英发现那双大眼睛又在忽闪忽闪的了——要是教官没喊到她的名字，蒲英相信今儿晚上这丫头绝对要把枕巾哭湿了。
就在这现场的紧张气氛快达到顶峰的时候，有人从团部的方向快步跑过来。
“哎呀，来晚了！可惜！快，快开机！肖连长啊，你稍微慢一点，让我们拍几个镜头好伐……”原来是听到男兵岗哨的议论，才知道女兵连晚上有情况的孟大记者，匆匆赶来了。
当他发现肖勇竟然是在宣布女特初选结果时，心里更是可惜没有拍全了。但此刻他也不敢埋怨教官没有事先通知，只得指示助手先把后续的情况拍下来。
肖勇经这一打岔，也没说什么，他就当孟记者等人不存在一样，继续叫着人名。
终于，他喊出了“李琪”的名字。
李琪差点腿一软，还好马上收摄了心神，答了声“到~!"
女兵们轻轻笑了起来，李琪也发现自己激动得跑调了，把山江的口音都带了出来。她低头不好意思地跑到蒲英那一列的队尾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