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也开始发急了。
这才刚刚开始集结,就聚集了这么多人了,要是今天走不了的话,难道要这些工人在码头上的寒风苦雨中露宿吗?
“船在哪儿呢?”冯垚打电话问梅武官。
“别急!希腊邮船还在途中……你要知道。26日,各条撤离路线都是最紧张的时候。实在不行,就让已经到港的中远货轮靠岸,接人吧!”
“什么?货轮?”
冯垚虽然知道货轮不适合载人,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早点让同胞们离开战火纷飞之地,才是最重要的。
他沉默片刻后说:“那好吧。让货轮靠岸吧!”
那边的梅武官在挂电话之前,又说:“小冯,你现在是现场指挥员,一定要冷静。人太多的话,可以运用‘蓄水池’战术!我在中交营地配合你。”
“好的,我明白了。”
在梅武官的提醒下。冯垚重新振作精神,开始指挥和协调现场的工人们。
所谓“蓄水池”战术,也是中国特色的一个创举。
作为人口大国,每年春运尤其是广州火车站总有数十万农民工滞留。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有关部门想出了个“蓄水池”的办法。
首先腾空火车站附近的大型体育场馆。让所有等待乘车的农民工先在那里集中安置;再根据火车运力安排,组织整队整队的民工,有序地前往火车站登车。
这样既确保了民工们不会挨饿受冻、能够平安及时对回家过年,又维护了车站秩序,避免了可能发生的群体事件。
这个方法,已经在之前班加西港的撤离行动中运用过了,事实证明效果不错。
冯垚根据梅武官那儿传来的即将到港的船只的运力,对工人们做好了登船的顺序安排。
下午,当他不知道第几次将目光投向大海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海天之际出现了轮船的身影,而且还不止一艘。
工人们也都发现了,纷纷欢呼起来:“船来了!接我们的船来了!”
“看,挂着我们的国旗!是我们的船!”
好几艘飘扬着中国国旗的远洋巨轮,劈波斩浪,慢慢驶近了港口。后面还跟着一艘仿佛航空母舰一样高大的外国豪华邮轮。
“小冯,你马上做好登船准备!希腊‘克诺索斯’号邮轮即将靠岸!中远‘天福河’号货轮也将靠岸!”梅武官从中交营地打来电话。
“太好了!”冯垚激动不已。
晚上19点30分,货轮和邮船在码头管理人员指挥下,相继靠岸。
冯垚立刻指挥早已在码头栈桥上排得整整齐齐的工人队伍上传。
“天福河”号上了559人,而它原本最多载2、3百人的,是船长将货轮上所有可以待人的地方,全都利用了起来。
冯垚对这位船长再三表示感谢。
船长说:“只要能让同胞们早一刻脱离险境,早一天回家,我们愿意赴汤蹈火!”
他也确实用行动证明着自己说的话。因为这时的海面上,风浪极大,巨浪不时漫过船头,并不适合出港。而“天福河”号却顶着地中海几十年罕见的风暴,勇敢出港了。
和他相比,那艘克诺索斯号的外籍船长,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冯垚之前得到的信息是,这艘豪华邮轮可以载客2800人,他自然是按照这个运力组织工人们登船的。
不料,才上了一半的人,那位大胡子船长带着一队船员,突然出现在舱门口。
他大张着双臂,挡着中国人,嘴里咿哩哇啦地大叫着。
小李和跟船的驻希腊使馆武官秘书小鲍一问,才知道这船的标准载客量是1600人,船上只有2000件救生衣人,即便是按照欧盟的相关规定,在最紧急的情况下也只能放宽至2800人。
两人马上说:“可这才上了1600人,你为什么不让上了?”
“这么大的风浪,超载太危险了,只能按标准载量1600人!”
希腊船长非常坚持他的“原则”。
冯垚只得通过驻希腊的张大使,又向希腊政府请求。
没想到,政府官员都出面要求让邮船把人搭上,那船长还是坚决不同意。
看着在码头上淋雨受冻的1200名同胞,冯垚都快急疯了。
让这些工人这么淋一晚上的雨,非得大病一场。
而且,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上了船,自己却上不了船——这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再有组织纪律,也会出乱子的。
他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一幕——邮船开动时,岸上的人群扑通扑通地跳下海,却追赶邮船而不幸被海浪吞没的惨景。
冯垚数次请求船长:“登不登船的事,我们可以再商量!你现在就当做善事,把邮船上停车和放杂物的船舱打开,让码头上那些淋雨的人,先进到船舱底躲躲雨,行吗?”
“no!no!no!”大胡子船长还是一个劲地摇着脑袋。
就在冯垚都拿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