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美丽的长发,就连身上穿的也是男朋友的深蓝色防寒服,还特意戴上了副大黑框眼镜,和平时那个文雅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是为了明日的行动。张立军对女职工做出的特殊规定。他已经从当地雇工嘴里听说了好几起当地暴徒们对外国女人所做的暴行。
而在这种危机时刻,小谭竟然会勇敢地站出来,报名参加通关的先锋组。
这个先锋组,就相当于战场上的突击队、敢死队。
一名年轻女同志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让张立军很受感动。
他握着小谭的手问:“怎么?部队两年,你都没有入党?现在突然要求进步了?”
小谭扶了扶眼镜,淡淡一笑,“和平年代的部队里面,也不缺我一个党员。现在是火线,是战争状态。那就不一样。”
张立军点点头,又摇摇头:“年轻人,就是想法和别人不一样!”
23日的清晨,雨还在下。
当东方的雨雾中微微露出些亮光之后,张立军向着小谭等先锋组的同志下达了命令。
“同志们。你们昨晚的誓言,就要在今天的撤离行动中得到检验!带上我们的队伍,出发!”
此刻,那些喜欢白天睡大觉的当地人,已经被昨晚的种种疯狂弄得精疲力尽,都睡下了。
张立军率领着一百多部车辆组成的庞大车队,悄悄地向着西边的边境口岸驶去。
打头的大卡车上。在司机的旁边坐着一位身穿阿拉伯长袍的当地人。
车队出发一段时间后,坐在后座的小谭忍不住小声问张立军:“老大,不是说要请当地的部族武装护送吗?我怎么没看到人啊?”
张立军摇头道:“我决定不请了。”
“为什么?”
“我打听过了,这一段70公里上,已经有好几个势力打成了一片,我们请了谁都可能惹出来麻烦。还不如不请。”
“哦。”
“你也别担心,我找的这个向导,会带我们走一条很少有人走的路,应该能避开那些人吧。”
“哦。”
小谭听了解释,也觉得张经理的安排。已经是最好的了。
但是,这里毕竟是政府军和反政府武装相互对峙的地区。他们虽然选了一条偏僻的道路,仍然在路上遇到了一道道盘查的关卡。
“停下!检查!”这样的口令,成了这一路上他们躲不过去的魔咒。
遇到政府军,他们会问:“中国人?你们不是说是我们的朋友吗?为什么给我们的房子还没盖好,你们就要走了?”
遇到反对派武装,他们更是不满地问:“中国人?你们为什么还不公开支持我们?为什么在联合国投反对票?”
每一次不同的盘问,相同的是指着张经理的黑洞洞的枪口。
如果回答稍有一丝犹豫,对方士兵就会不耐烦地朝天射出一串串子弹。
这种情况,让很多普通工人吓得瑟瑟发抖,甚至在一路行程之中都没有停下来。
不过,出身和平年代部队的老连长张立军没有发抖,先锋组的党员团员们没有发抖。
他们随机应变,镇定地应对着不同的盘问,协助向导化解一次次危机。
车队在时而快速时而缓慢地行驶在被雨水打湿的沙地,远处闪动着炮火的光芒,近处也不时响起震耳的枪声。
这一番跋涉,让小谭想起了摩西带领犹太人逃出埃及的历程。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人种,却怀着同样的目的——为了追求自由,为了回归故园。
小谭有些激动,也有些悲壮,更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这群人,能不能像摩西劈开红海那样,也能成功地走过瀚海?
终于,长达三个小时的忐忑不安的征程,看到了尽头。
一个黑压压的乱哄哄的地方——拉斯杰尔迪口岸,出现在了天际。
张立军下令所有的车辆——停车,人先不下车!
上百辆车整整齐齐地停在距离口岸几百米之处,极为壮观。
但是和口岸那边几万人的难民人群相比,他们这里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去探探!怎么出境?”
张立军一声令下,几名或多或少懂一些阿拉伯语的先锋组成员。冒雨向着那个喧嚣的口岸奔跑而去。
车队里的工友们,则伸长了脖子,期待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和那个意味着通往回家之路的口岸大门。
张立军也下了车。向前走了十几步后,就停住了。因为他看清了,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零乱地躺着许多可怕的难民尸体,就那么随便地堆在垃圾山的旁边。
先锋组成员们也发现了,此时的拉斯杰尔迪口岸已经成了死亡之地。
很多没有护照的外国难民因为不准通关,而和军警发生了冲突,从而被他们打死。军警在冲突中也有伤亡。
而且由于l国这边的海关人员逃跑了大半,导致这里每天也只能放行2000人。滞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