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手中接过冯冰的电脑包,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冯冰边走边打量了富海几眼,不太肯定地问:“富教导员,我们以前见过吗?我怎么看你有些面熟?”
富海笑了笑,“我和您的儿子是国关的同学。六七年前,我还到过您家里玩,您出来招呼了我们一下,然后就回暗房继续工作了。”
“噢,我说是有点印象嘛,原来是冯……”冯冰说到这儿,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蒲英,这才继续说道,“冯垚的同学啊。那就别叫我冯老师了,叫我阿姨好了。”
富海被冯冰略显滑稽的神态逗得差点笑喷了。
他低头忍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笑着说:“阿姨,您来这里义务教学,您儿子知道吗?”
“这个啊,他还不知道呢,你可千万别告诉他啊!”
“为什么?”
“你别问为什么了,反正这事儿也和你无关。”
富海一本正经地说:“真抱歉。冯阿姨!刚才我已经把您在这儿上课的照片,发给您的儿子了!”
“什么?你都告诉他了?糟了……那他说什么了?”
“他说——搞什么鬼?”富海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将冯垚说的话来了个张冠李戴了。
冯冰果然被这话一点就燃了。生气地骂道:“嘿!这个不孝子!他老妈为了他,连无间道都使出来了。他居然还说我‘搞什么鬼’?”
富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冯冰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富,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没有!阿姨,其实我和你是同病相怜啊,”富海拖长了声音,吊足了冯冰的胃口后,才说道。“我也是冯垚为了追蒲英安排的无间道啊。”
冯冰这才明白,富海知道所有的底细,是真正的“自己人”。
她不禁又好笑又好气地拧了富海几下,“小富。你这么调皮,你妈造吗?”
“阿姨,我再调皮,也没有您……呵呵,您瞒着冯垚接近蒲英。不太好吧?”
冯冰赶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你看,事情就是这么巧,我只是顺水推舟答应了小谢而已。”
“您跟我解释没用,不如您跟冯垚好好解释解释吧。”富海扬了扬电话。
“当妈的做事。需要跟儿子解释吗?”
冯冰虽然嘴硬,但既然已经暴露了,回去之后,她还是给儿子打了一通很长的电话,说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最后,不等冯垚有什么反应,冯冰强硬地说:“我不管那么多啊,这个英子丫头我很喜欢,你快点给我把她追回来,我不要这么偷偷摸摸地和她说话,我要正大光明地以未来婆婆的身份和她相处。”
冯垚不禁苦笑:本来就没人让你偷偷摸摸地干这事儿啊?
不过,老妈的一番良苦用心,他还是清楚的,也是感激的。
冯垚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妈,谢谢你!”
本来多少有些心虚,生怕冯垚怪自己多事的冯冰,听到儿子的这句话,心里不禁一暖:这个儿子还是这么体贴。
她的声音也放得柔软下来,“不用谢了。只要你们好好的,妈就满足了。”
“妈,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仅要谢谢你,这次不惜身份名誉地帮我接近蒲英,还要谢谢十多年前——你在我和蒲英之间牵起的那根红线!”
“什么?儿子,你说什么?”
“妈,你就没奇怪过蒲英怎么会有一本您的作品集吗?”
“不是因为喜欢吗?”
冯垚笑了笑,“是喜欢。不过,她喜欢的原因,可能和你想象的有些出入!”
“哎呀,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二个的,说话就喜欢绕弯子!总是把人的好奇心提得高高的,就是故意不把话说清楚——冯垚,快点说!”冯冰有些着急了。
“妈,蒲英就是你最满意的那张照片中的小女孩啊!”
“什么?”冯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说‘爸爸,我没哭’的小女孩啊!”
“啊!”这个信息让冯冰大吃一惊,“真的?”
“是真的。”
冯冰闭上眼,想了想——似乎蒲英确实和当年码头上的那个年轻妈妈长得有几分神似。
她立刻放下电话,跑到自己的储藏室里找出那张用于展览的大幅彩照,然后人站远了看那张照片上的小女孩。
这么一仔细看,果然从小女孩的苹果脸上,看出了和蒲英相似的五官。
特别是那皱眉咬唇的神情,和蒲英沉思时的表情,真的好像!
原来蒲英的家庭,就是自己当时曾经回过头去打听,却再也没找到的三口之家!
这孩子,为什么明明知道,却不说呢?!
冯冰又拿起了电话,让冯垚好好讲一讲蒲英的家庭情况。这一讲就讲了半天,等讲完时,冯冰已经哭得用掉了半盒的面巾。
但是,她又骂上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