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里,大家都已经下课离开,只有温如初和曲意还在做着仰卧起坐。
“……98,99,100!”
两个人同时仰面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看着天花板,浑身大汗淋漓。
温如初艰难地扭动脑袋,看向旁边的始作俑者,正要开口骂人的时候,却注意到他耳朵后面有根白色的细线,目光微微一顿:“你耳朵里塞了什么?”
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故作轻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白色仪器:“助听器,没见过吧?”
温如初愣住:“你……”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小时候摔到脑袋,损伤了耳膜,原本只是偶尔有些听不清声音,后来病情恶化,现在要是没有助听器,我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温如初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曲意却显得很从容,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缺陷:“你千万别同情我,我受不了那种黏腻的眼神。”
“不可以治好吗?”
“不知道,”他将助听器捏在手指间把玩,“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要是有人在耳边说些不爱听的话,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听到。”
“这样什么都听不到,难道不会难受吗?”
“最开始有些难受,后来慢慢地适应了,也就习惯了。”
读小学的时候,听觉忽然弱化,他开始听不到别人说话,心里万分害怕的他,抓住每一秒开口的机会。不停地跟人说话,他想借此来掩饰自己听不见的缺陷。
久而久之,同学们看他的目光越来越奇怪,愿意和他说话的人越来越少,大家都在私下里说他是个话痨,笑话他只要一张嘴就会说个没完没了。
他的性格渐渐变得冷淡,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但只要逮到机会,他还是会不停地说话。他想着,趁着自己还能听到声音。一定要将能说的话都说完,将自己的声音牢牢记住,免得将来再留下遗憾。
他将助听器塞进口袋里。慢慢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时候不早了,再不走的话,餐厅里就没有饭菜了。”
温如初挣扎着爬起来,跟在他身后。摇摇晃晃地往餐厅挪去。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又到了大学报道的时间,这天叶立国特意给她放了一天假,让她去学校报道领书。
温如初去到学校,来到教务处办理报道手续,由于报道的人数很多。整间办公室都站满了人。
可是当她走进来的时候,气氛瞬间安静了许多,还有些同学下意识往后退。默默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她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们,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也没有沾到饭粒啊,这些人一直盯着她看做什么?!
有个女同学悄悄拿出手机投拍她,被她发现了。当即皱起眉头:“你干嘛拍我?!”
那个女同学被她当面指出来,面色一红。却没有要删照片,而是将手机藏到了身后:“又不只有我一个人拍了,你干嘛只说我啊。”
温如初一回头,这才发现周围还有其他同学,也都拿出手机在偷拍她,这种被人当成动物一样围观的感觉非常不好!
她厉声说道:“你们这是侵犯我的个人**权,我有权告你们!”
有个男生耸了耸肩:“我劝你还是先解决自己身上的抄袭官司之后,再来考虑告不告我们吧。”
一听这话,温如初的神顿时就色变了变:“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扬起眉毛,显得非常诧异:“事情闹得这么大,你竟然还不知道?赶紧上网去看看吧,最近几期娱乐新闻的头条都是你,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温如初匆忙地办理完报到手续,带着刚领到手里的书本赶到公交车站,准备乘车回先锋经纪公司。她掏出手机,登上网页,很快就找到了有关自己的新闻。
她将这些新闻进行整合,从中挑拣出一部分比较重要的情报,总结出如下三点信息——
第一,贺巩已经跳槽到了沈氏财团,现任《风尚》杂志的主编。
第二,有神秘人士曝出温如初在时装设计大赛里抄袭的事情,贺巩主动为她辩解,说她并未抄袭,这一切都是盛世集团在背后暗箱操作,故意将她从决赛门口刷下来。
第三,盛世集团官方作出声明,表示温如初无法进入决赛,是出于她本人的意愿,抄袭与暗箱操作都属于谣言,他们会追求造谣者相关的民事责任。
温如初看着这些新闻,忍不住暗自咂舌,她不过是在训练营里待了两个月,外面的世界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事情的进展一波三折,真可谓精彩纷呈!
只可惜她这个主要角色一直没有登场,那些狗仔记者们一直没能找到她的半点消息,更加为她的存在增添了一层神秘色彩。
温如初坐上公交车,刚坐稳,就接到“万恶的资本主义剥削者”的来电。
盛行在电话问道:“你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