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关上,耶律重元双目血丝密布。
关外的辽兵已经知道宋军就在关内,疯了一样的猛攻关城。原来还能趁夜喘息,现在却是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了。
“陛下!!”手下一员战将绝望地看向耶律重元。
东面的关墙已经塌了一角,虽还离地有两丈之余,但是,那边已经形不成有效的防守了。
“陛下!!”将官再出哀叫。“可以了!我等在这残关败城坚守月余,已经是可以了!!”
耶律重元大怒,手中长剑猛的抵在战将的脖颈。
“你大胆!”
将官怡然不惧,“陛下......”
“臣自不畏死,可是,您看看!!”
“看看关上残存的这些儿郎,他们和我一样也不怕死!但是,大家之所以守到现在,就是因为很清楚,耶律洪基一入燕云,不但他们活不了,他们的家人、亲族也都活不了!”
“陛下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这些兄弟们想想啊!!
似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啷一声,长剑颓然落地。
耶律重元茫然四顾,入眼之物,除了血污!残刃!死肉!!
就只剩下一双双绝望的眼神!
......
“陛下......”尧氏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耶律重元回首:“你不许多说!无论如论,我都不会降宋!!”
尧氏轻轻地搀着他,“且不说降与不降,趁着夜色,耶律洪基攻势稍缓,去见一见那个唐子浩,有何不可?”
“只是见见......不管降他,还是求他,总要见见的......”
“......”
“唉......”耶律重元长叹一声。“见见......哪是见见那么简单!”
“算了!!”再叹。“随我下城!”
说完,与尧氏并行向城下走去。
随着这一声“随我下城”,城上的兵将眼中无不燃起一丝希冀。正如那个将官所言,男儿战死沙场那是本分,但是,连累亲族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而刚刚出声的那员战将给身边的几个将校递了个眼色,无声地跟在耶律重元身后而去。
......
——————
耶律重元一出关城,就见黑夜之中,对面山岗上火把灯球密布,把整个山岗照得通明。
走到山角,一个个衣甲锃亮的兵卒举着火把向坡上延伸,每个人的眼中都仿佛喷出火来,每一副衣甲都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耶律重元心下骇然:这是大宋的军队?
不做多想,沿着兵廊火道上坡。
立见唐子浩与一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在坡顶,众将拱卫,旌旗烈烈,好不威风!
此时,耶律重元生出一丝感悟,谁才是胜利者......
“重元大兄,别来无恙?”
唐奕朗声开口,语气高高在上。
“......”
自己的颓然败相与唐子浩神彩烁烁一比,耶律重元只觉无地自容,把头别到一边。
“给宋使见礼了!”
唐奕轻笑,“大兄还是那般,从来都与我太过客气......”
耶律重元不想与他纠缠,更不想被其羞辱。
“明人不说暗话,你怎样才肯驰援于我!”
唐奕摊手道:“大兄还不死心吗?”
“......”耶律重元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咬牙到,“一半!!”
唐奕再笑,轻声问道:“什么一半?”
“幽州以南尽数归宋!”怕唐奕再拒绝于他,又补充道。“另外每年愿向宋皇纳贡五十万!”
“呵......”
“大兄还是不明白......”说完,唐奕露出一个你懂的神情。
“师出无名啊......”
“唐疯子!”耶律重元登时就炸了。
“莫要得寸进尺,这已经是我的底线!若还不允,我宁可战死关下,也不把我辽人的基业拱手让人!”
唐奕腾的站了起来,“那是我汉家的基业!!”
人都已经站在这儿了,唐奕再也不用跟他绕来绕去了。
“耶律重元,只问你一句!”
“降?还是不降??”
尧氏一见唐奕真的翻脸了,轻轻地从后面扯了扯耶律重元的衣甲,“陛下,降了吧......”
“你走开!!”耶律重元一声暴喝,扬起大手就要抡下去。不想身后......
“陛下!!!”随之而来的一众兵将山呼伏倒。
“降了吧......”
......
耶律重元闻声,绝望莫名。
“陛下......”
还不等他有何动作,唐奕身后数十个幽州豪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