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盖章,但凡遇事就依照章程表达一下意见,证明他发过言了。
所以现在为难的是张叔夜,两鬓白发越发明显的张叔夜,背负手走站在窗前,瞅着那即将落下的夕阳,喃喃道:“高方平……你到底在做什么呢?老夫是给你这个机会呢,还是立即亲至北1京、把你困回来吊打?”
又道:“总体上老夫是信任你的,但是根据你的尿性,你既然没密报给老夫知晓,便肯定是老夫大概率不会批准的敏感大事对吧?”
所以现在对于张叔夜也是两难,要阻止他小子是可以的,无需走官僚程序经过中书门下,无需请示皇帝。只需张叔夜展开白玉狮子旗,以最快的马,昼夜兼程的赶到,就自然接管了北方宣抚司行营的全部权利。可以把那小子捉回来,顺便吊起来抽。
但如果张叔夜偏于信任他的决策,那么就要故意给他时间,那当然就要走蔡京那不担负责任的官僚路线,把陶节夫权宜之计卸任宣抚司的事,通过中书门下讨论了三至五日,然后呈交给皇帝,又等皇帝考虑个三至五日,再派去特使。
派出去的特使又在路上走马观花的延迟个三至五日,那么很显然,该杀的人都已经被高方平杀光了。那时以他小子对大宋的贡献、和皇帝的关系,总不能把他给宰了追责吧?最多只能赶出京去算是让他面壁思过。然而人家一早都答应了去边疆成都府历练了,还能把他怎么贬?
蔡京也起身来到窗边、和张叔夜站在一起,看着外面夕阳西下的情景,做一副老文青状道:“叔夜仍旧没有决定吗?”
外面的池塘边布满了柳树,夏季虫子的叫声也异常的喧闹。此情此景,让张叔夜想到了大相国寺的垂杨柳,现在陛下太崇信道士,许多事已经乱套了,若无意外,兴许明年就看不到大相国寺的春花了。
“高方平此番的作为是一种扬刀立威的铺垫,兴许和目下汴京道士们的事也息息相关。老夫倾向于赌一把,利用体制程序,给他一些时间。”张叔夜最终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