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她发现高方平是个奇人,面对他的时候,竟是会有些把持不住的、心猿意马的胡思乱想。对此耶律南仙也不知道,是他高方平太会蛊惑人心,还是自己这颗以往被禁锢的心灵开始变脱缰野马了?
没有答案。
于是耶律南仙赶紧岔开道:“那么高相的目的既然不是要人,你要什么?”
高方平淡淡的道:“李乾顺是西夏话事人,西夏吉祥物,可以免死不追究。本相也愿意相信他是被奸佞蛊惑后,一时蒙了心思,以至于失足踩错了。”
耶律南仙这才略微的放下了些心,李乾顺豁免的话,太子也就豁免了,那么天下就还没有乱,和平就还存在,李家的江山也没易主。
好歹李乾顺心理还有民,还有些自主思维。否则今时今日的高方平找到了借口,他真有能力换个皇帝的。颠覆李家江山或许名誉上影响太大,察哥那种雄才大略的人也不可能接位,但换个李家的娃娃皇帝上台被人辅政,那对于高方平真的不难。而这个娃娃皇帝也可以不是我耶律南仙生的太子,只要李家血脉就行了。
不过随即耶律南仙又担心了起来,他猪肉平虽然说“李乾顺是吉祥物可以豁免”,却也加了一句“圣心被奸佞蛊惑”,那么看起来,就代表李贤耀必须要死了。
耶律南仙虽然不同意李贤耀的极端立场,不同意他主张,但也很心疼这么个有志的西夏年轻人,于是眼睛有些发红的道:“既然高相提及了李乾顺被奸佞蒙蔽,那看来不可避免的要‘清君侧’……要杀人了?”
高方平知道他的心境,叹息一声道:“是的我没死、那就必须有人要被清算。这种事务上,我不敢站在道德制高点乱言谁对谁错,事实上狼要吃肉,狼没错。但是既然决定要从狮王的口里抢食,又没有打赢狮子,那狼就得承担后果和代价。世界它就是这么运转的娘娘你以为呢。”
耶律南仙低着头,低声道:“这事还没浮出水面,这只是你高相一人的猜测,也没有证据。没证据就无法审判,一个我西夏的爱国青年、官拜礼部侍郎的人,这样的人若未经审判就死去,天下需要一个说法,否则天理难容!”
高方平拍案怒斥道:“此番使辽,我高方平九死一生,假如我死了,那是谁的审判?郭药师部几百老弱病残死去,那些无辜者是谁审判的!我的部将牛皋,我的小粉丝、一个不懂人世险恶的小丫头郭秀儿,为了帮我送信,她们现在生死未卜,这是谁的审判!进上京途中宋国时节团遇袭,死伤辽国皮室军无数,从娃娃时候就跟随我征战的虎头营卫士牺牲若干,我再问你,他们的死经过了谁的审判!”
“此番近五百人命,死于李贤耀的一个念头间,他们经过了玉皇大帝的审判吗!”高方平越说声音越大,大喝道,“不知堂堂正正的广积粮,不懂声音的大小依靠实力为依托。妄图以他那些污糟猫阴谋、颠覆我数十万军民以鲜血博弈来的战争结果,螳臂当车不知死活,这也敢叫爱国青年!他若不死这才叫天理难容。娘娘,您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些,他李贤耀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不要失败的时候就用眼泪来搪塞。政治没有节操,不同情眼泪的地方有两个,军营和官场。”
耶律南仙有些惊悚,知道他偶尔会开启吐槽模式,却始料不及的在于被他激动的大吼一番后,耶律南仙竟是也开始有点同意他说的了,有点不想为李贤耀说话了。
事实上察哥还是低估了李贤耀的胆识和手段,真没想到他最终能玩那么大。如果当时已经知道了是这样的话,耶律南仙都不敢冒险前来辽国。
“可他……毕竟是西夏礼部官员,乃是李乾顺的首席谋臣。天下真的需要一个交代,不能本宫说一句话就把这样一个人给秘密处决了。”耶律南仙还是对此有些难过,“你大宋现在是西夏的上国,你若来做这事,没有足够理由的情况下,也难对整个西夏交代,难以服众。”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所以为了干掉这个没见过面的李贤耀,理由我都想好了,这就是我一直隐藏的原因。”
“你又有安排了。算死草你……说一下你想怎么迫害李贤耀?”耶律南仙道。
高方平道:“我打算阴老萧一把。但你懂的,我是他盟友,所以‘事情不能是我做的’,需要别人去做。正好这个时间因种种关系,种种误会,你西夏和老萧是对立的,打他的脸不止一次了。所以我打算突击萧的里底的府里,带走个神秘人物。于是理所应当的,这事应该是老萧的对头‘西夏’做的。那么西夏在国家层面上不会干这事,所以就是李贤耀的个人行为,必然得罪老萧,于是事后李贤耀背负民声、交给老萧以‘触犯辽国律’名誉处决,这就名正言顺、皆大欢喜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