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帅帐内,耶律南仙带着她的随从,端庄的坐正,再次好奇的看着高方平出神。
高方平一阵郁闷道:“娘娘还请说明来意,若是话题敏感,我也希望你遣退随从。放心,在这里是很安全,我高方平是很讲原则的人。”
耶律南仙笑道:“不讲原则你又能咋的?”说这么说,她使去眼色后,她的人便退了出去。
梁姐紧张了起来,觉得责任重大,要把高方平看好了。否则他最喜欢捉弄人,要是传出他非礼西夏皇后的文章,那可真会带来很多的大麻烦。
“能娶到娘娘这样的人,说起来这算是西夏皇帝三生修来的福分。”高方平也很强势的观察她后,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高相过奖。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您这样说有些不敬的心思,不符合你们汉家的礼仪?”耶律南仙略微有点气恼的样子。
“娘娘您这样的存在,可稳人心,可安天下,可稳政治,可借钱借粮借兵借政治气候,您对西夏的柔情、以及从辽国带去的嫁妆真的太丰厚了。”高方平羡慕加嫉妒的样子说道。
哐啷一下,耶律南仙把茶碗都拿掉了,尴尬的道:“本宫原来有这么好,倒是我自己都不曾发觉呢,还得感谢高相提醒。”
高方平便看向菊京道:“再给娘娘上一碗好茶。”
“嗨。”菊京最热衷于摆弄高方平的茶道文化了,所以这事一向是她来,至于梁姐现在属于没心没肺的那一类,不太摆弄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调笑和调戏,到此就算结束了。
耶律南仙正式接过了这碗宋国大臣的敬茶喝了一口后,放下正色道:“此番来,本宫有言请教高相。”
“请讲。”高方平道。
耶律南仙侃侃而谈:“贵国汉家文化中讲究三纲五常、长幼尊卑固定,皇帝受命于天,各国王侯受命于皇,大臣受命于国君。儿子受命父亲,妻子受命于丈夫,这一层层的基础伦理,都依照天之授意有序进行。可如此否?”
想不到这女人倒也有些见识,然而文绉绉的模样很让高方平有些头疼。
思考了少顷,高方平道:“你说的东西乃儒家基础,又和我大宋的略有不同,主要乃是汉朝主流。不过自汉朝起便有了汉人概念,你用词‘汉家规矩’虽不完全准确,却也算不得错。”
耶律南仙道:“谢高相之解答。”
高方平道:“那么娘娘来见本相的真实目的,看起来是你们内部矛盾偏于大,你想从我这个实际的‘西夏实权派’口里,得到稳固李乾顺皇权的保证是吗?”
耶律南仙并不脸红,当仁不让的应道:“是的,这有什么不对。我是他妻子,妻服从丈夫为丈夫利益出发。皇权天受,西夏既是大宋属国,国主需要皇帝册封,你宋国乃是汉家伦理之正统,理应遵守天地之规则。”
这就是这个女人刚刚铺垫所谓汉家规矩的原因了。
说起来她担心的那是确必要的,李乾顺愿意派她来而不是外臣,也真是有原因的。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说白了高方平、或者说以高方平为首的宋国朝廷,要换个西夏国王,那当然是可以的,那甚至就不用再耗费宋军力量,他们西夏自己的内战兴许就可以决定皇权归属。
“高相,请作答。”耶律南仙逼问道。
高方平道:“娘娘你想太多啦。西夏的混乱,不符合我的利益,不符合西夏民众利益,也不符合大宋利益。所以李乾顺的夏国国君地位,现在就是大家的利益。本相不会随便犯浑乱来。没记错的话,李乾顺是元祐元年登基,我大宋哲宗皇帝也于元祐二年,册封了他‘夏国王’。这是我大宋皇帝册封,当然作数,虽然他于事实上有点调皮不安分,但如今被吊起来打屁股了,对于熊孩子我大宋宽仁为怀,不会一竿子打死,仍旧会给予他机会的。所以呢,他西夏国王的册封是作数的,我大宋会维持这一国策。但介于他的不良劣迹,鉴于熊孩子需要管教,虽保留他夏国王地位,却必须武装力量驻军加以监督,这便是此番的和谈基调,娘娘以为有问题吗?”
“真的不能撤军吗?”耶律南仙眼睛红了起来。
她可不是那些没心没肺的贪官、以及只管发财趁火打劫的权贵,作为一国皇后,听闻最终战败要被别国驻军的时候,她和李乾顺当然是最没有面子,最着急的人。说是心如刀割也不为过。
高方平摇头道:“娘娘我无意冒犯,但驻军不是一个请求,而是事实上已经成立、且你们无法抗拒的。天地间没有真正的公平可言,只是实力的交换,羊一定会被狼吃,这就是万古不变的自然规律。”
“作为一国皇后,我求高相,给我李家留一点最后的颜面。咱们保证不再有以往出格行为。”她说着起身,怀着暧昧的神态缓步走了过来。
然而……她又被很不冷静的被迫害妄想者菊京给打伤了。
高方平很无语,而梁姐大怒,又把这个不懂礼仪的菊京给临时停职赶出了帅帐。
于是,梁姐赶紧去陪不是,安抚耶律南仙。
耶律南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