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的走了程序,出了灵堂后蔡攸拉着高廉走过一边,低声问道:“柴家剩下多少钱?”
高廉微微摇头,低声道:“不得而知,高方平已经接管了整个高唐,派永乐军把守,现在谁也进不去柴家的宅院。”
蔡攸跺脚道:“这个高方平,敢和老子玩阴的,丧心病狂,吃人不吐骨头,我博州如此节骨眼上,如此多的难民等待安置救济,他真敢把博州的骨髓一点不剩下的给抽走了。好你个猪肉平!”
高廉趁机抱拳道:“知州相公,我高唐目下死伤严重,仅仅是战死殉国的差人抚恤,就是个大难题。那些难民爷极其不稳定,又不能杀不能驱赶,凛冬将至,他们必然成为压垮我高唐的最后一根稻草。还请知州相公同情我高唐治下,全力以博州的力量给予支持。”
“咳……”蔡攸尴尬的道,“这个咱们容后再议,本官先去柴家看看情况,然后帮你夺回高唐权利,之后再说。”
说完后小蔡溜走了。
高廉不禁大怒,一个痰盂朝着蔡攸消失的方向扔出去,表示着心中的不满。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蔡攸似乎非常惧怕外面那群流民,难道他小蔡真敢不顾难民,让他们走投无路之下再次起乱?
……
驻防柴家的永乐军士兵,被博州的厢军包围了。
知州大人背着手驾到的时候,值守的关胜吓了一跳,当即军礼跪地,等候调遣。
大胡子的眼睛似乎长的有点歪,他看知州大人也是斜眼瞅着。于是当然就被蔡攸两鞭子打跑了。
包括值守柴家的永乐军士兵也全部被赶跑了,但凡跑的慢的,就被几鞭子抽得跳来跳去。
满心希望的杀入了柴家之内一看,倒是堆放了满地的铜钱,然而目测只有九千多贯。
蔡攸心里咯噔一下,惊得坐在地上失声道:“就这么点,高方平你要不要更加的丧心病狂一些!”
“这次,我蔡家,算是栽的最惨的一次了。当时追着车队的足迹,眼看要追上了,却遇到了大1名县的裴炎成带着十几人‘受伤’,在路边求救,说是受到了人数一百的悍匪袭击。妈的老子们总能见死不救把,否则裴炎成若是死了,那些鸟人上报我当时路过,我这个官也就不用做了。于是只得停留了下来布防,一边防备悍匪再次突袭,一边救治裴炎成们,然而后来发现,妈的这些奸贼都是轻伤皮外伤,分明就是和猪肉平联手,拖慢我等进度。咱们再次上路追击,已是来不及了,被永乐军的兵匪逃出了博州镜内。”
顿了顿,蔡攸喃喃再道:“高方平真的狠,我二叔蔡卞冤枉啊,好好的做着资政殿大学士,上次却被他高方平掀起了张怀素案的风暴,然后被我那丧心病狂的爹爹,一脚踢出了京城。蔡家出了蔡京这样的奸人,又拥有高方平这样的豺狼对手,将来乱天下者,必是蔡京和高方平这两贼!”
听他骂当朝宰相,跟随着的都监大人也不敢拍马屁迎合,浑身冷汗的低着头……
高方平在县衙升堂了。
蔡攸已经到达,找蔡攸述职之前,权利还在高方平手里。所以这次,是高方平在高唐的最后一次升堂。
高廉和蔡攸一起到场旁听。另外永乐军被全体赶出了高唐城之外,和流民待在一起,县衙外被博州厢军戒严。大堂之上的差人,敲击着杀威棒喊威武,这些是高廉新找的人,大部分乃是殷家的人,以及高家的人。
柴家已经被整倒,自此之后,高廉也会拥有高唐的绝对权利,成立一言堂。好在最坏的殷天锡阵亡了,兴许往后高唐会平稳有些。
一个简单的升堂,堂内诸人也是各怀心思。
高廉对县衙的一个押司使眼色后,这个“县委秘书”就递来了需要处理的第一件事。
乃是一套卷宗,名字是“段锦住”,这当然是这些家伙的在将军了。
高方平也不废话,一拍堂木道:“带段锦住上堂。”
早就被打扑街的老段浑身是血的被带来了,好在他还能走动,说明没有被高廉他们打残废,那还好。
低头看了一眼卷宗,高方平道:“段锦住,有人告你试图潜入有太祖皇帝庇护的柴家,盗取照夜玉狮子,你有何辩解?”
段锦住依照高方平暗下吩咐的说辞,大叫冤枉道:“卑职乃是奉永乐军军令执行任务,其后观察到有人图谋不轨,于是跟随而来,潜入了柴家卧底刺探消息,并非是盗马,柴家并没有照夜玉狮子此等名马。”
高方平环视了一圈,拍下堂木道:“本官作证,他的确身怀我之命令做事,鉴于原告柴继辉此番已是罪名严重的罪人,他之话不可信任,柴家财产清单中,也未见有照夜玉狮子,此等宝马据说只有辽国皇室拥有,他柴继辉何德何能会有?据此断定:子虚乌有,柴继辉乃是诬告。此时起发还段锦住自由之身。介于你蒙受冤屈,前番被处罚了十五杀威棒,国朝赔偿你十贯损失,高1唐县财政支出,及时兑现。”
堂木一敲,就此定案了。
蔡攸和高廉听得眼冒金星,一起在心里暗骂丧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