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当然是张叔夜开玩笑的,老张知道皮推官始终看不惯高家,当初就因为皮兵公报私仇的收拾富安,导致了高方平那个流氓的大名府之行,高方平去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不得安宁。兴许目下让整个朝廷下不来台的辽人街事件,真和小高有关。
把老皮吓了一顿后,张叔夜背着手走了两步道:“读书人,那是官家的家人,他学得满腹经纶,就是要写文章让天下人知道他的思路。不久的将来,不意外的话高方平也会是天子门生。老夫建议你不要得罪他。特别如果让老夫知道,你在故意借助舆论,指使差人故意暗中推动街市闹事……皮兵,你猜老夫真的不敢杀士大夫吗?”
皮兵吓得面色大变,猛的跪在地上磕头。
张叔夜冷冷又道:“蔡党的触手遍布天下,开封府也不列外,此点老夫可以接受。事实上也不可能禁止,你和谁有仇帮谁做事,老夫不想过问。但如果有人胆敢借用开封府公权力谋私。老夫杀人就绝不手软!你觉得老夫是个害怕得罪人的人吗?”
“留守相公英明,学生听懂您的警告了!”皮兵继续磕头。
“滚!”张叔夜摆手。
推官皮兵屁滚尿流的遁走了。
静下来后张叔夜抬起茶喝了一口,喃喃道:“好你个猪肉平,满腹韬略一直藏到现在,文章写的不错,有糟粕有极端,却也有国之重策,足见智慧和报复!但是你这么激进真的好吗?还真是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你要吓死多少人?蔡党真会放过你吗?”
身边的老仆躬身道:“相公可有对应之策?”
张叔夜叹息一声道:“高方平是个人才,但是太激进太猛。目下形势看他不适合待在京城了。继续任由他添乱,迟早和蔡党短兵相接,那要出大事。老夫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所以就是不敢把他招纳进户部做事。兴许……是时候把他赶出京城冷静冷静了,学乖了沉淀了,在回来做京官也不迟。他那么年轻,激动个什么?”
……
晚间高俅老爸回来就把高方平逮住,扇了几下后脑勺。
这次动静太大了,高俅真个被吓了个心惊肉跳。听说张商英都看不下去了,尽管老张知道高方平此举像是针对蔡党,但是起那么大动静,所以张商英那厮当着高俅的面,就对官家进谗言说“小高过分了”。
官家原本不太在意目下的形势,相反他觉得汴京热热闹闹的经常有人吵架,喷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新奇词语蛮好玩的,反正又没死人,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但后来听小高诋毁羊肉,官家便有些不高兴,因为他最爱吃羊肉了。
事实上赵佶就没有吃过猪肉,连猪走路也没见过。士大夫们说猪肉是脏肉,那么猪肉就连进皇宫的机会也没有。赵佶很萌的,也就相信羊肉才是皇家该吃的东西了。
“我儿你太激进,官家的心思老夫最清楚,他今天没有直接骂人,只是碍于老夫的面子,但他不高兴是肯定的了。”高俅担心的道,“妈的张商英这个蠢货实在太坏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到蔡党的蛊惑叛变了。”
高方平喃喃道:“他不是受到蔡党蛊惑,而是老张他不想我待在京城了。官家不高兴也是真的,但那不重要,现在就是要让皇帝习惯我高方平不是个完美的人,是会捅娄子、会让他生气、却又能给他赚钱的人。”
“真能赚钱吗?”高俅愣了愣,知道官家非常贪财,有点不高兴是正常的,要是真能赚钱,官家马上又会高兴了。
“能的,舆论造势了这么久。请枪手讲了那么多的坑爹故事。与此同时,张商英也不断的在弥补音乐盒子的缺点,改进工艺,做的越来越漂亮,因为批量大以及工艺的进步,生产成本也越来越低,听说老张他已经囤积了不少的货物,随时准备抛售。”高方平嘿嘿笑道,“我只是在思考定价,是定一千贯还是五千贯的问题。”
高俅险些摔倒了,大骂心黑,听张商英那个坏蛋爆料,目下音乐盒子的生产成本仅仅一贯左右。简直就是净利润。因为匠作监的那伙人是天然存在的,天然享受着皇家俸禄。设备产地所有东西都是天然存在的,无非就是利用空余时间投入了些焦炭和铁,制造给官家的只有不到十个,是用黄金打造,为了保留皇家的尊严、于是打造卖给民间的用铁,但依旧制作很精美,还打上了“皇家制造”标示。并且这个标示没人敢去假冒。
“好吧此点为父也不说你们心黑了。我儿只说关于羊肉的问题,这是在汴京的敏感问题。长时间养成的习惯和思维,可不是随便就能颠覆的。”高俅道。
“儿子我自有妙计,爹爹等着看就可以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会不会……等着等着,老夫的脑袋忽然间就消失了?”高俅担心的道。
“哈哈不会,官家是和气又讲感情的人。”高方平笑道。
“行,胜负在此一搏,老子们和他们拼了。”高俅豁出去了,觉得有个会写文章能掀起舆论来的儿子很光荣。
高方平摇头喃喃道:“老爹,现在只是刚刚开始,根本不是见真章的时候。如果我没被他们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