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狭窄的红砖房,昏暗潮湿,里面十分的零乱,地上堆满了报纸、硬纸盒、塑料瓶之类的废品,只是角落里摆着一张木板床。
“徐叔,你就住这儿吗?”宋子杰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感心酸,这地方根本就住不了人啊,这比自己在狱中的条件还差。
徐叔坐到床上,脸上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委屈和苦楚,却是微微笑了起来。
“叔住这儿挺好的,这里离我们原来的饭店近,我守在这里,就是等你从里面出来呢……你现在出来了,叔真的很高兴!”徐叔一边说着,一边从在床边拉过一个塑料小凳,“子杰,坐!”
宋子杰坐到小凳上,握着徐叔的手,眼睛微微泛红道:“徐叔,现在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我父亲去世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坐在小凳上的宋子杰,身形矮了下去,看在徐叔的眼里,就好似变回了那个他每天接送上下学的小男孩,习惯性的伸手去摸了摸对方的头,笑着喃喃道:“子杰向来是一个好孩子,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徐叔,你的腿……是怎么伤的?”宋子杰关切的问道。
宋子杰早就留意到徐叔的腿有毛病,但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忍着没问,是怕刺到徐叔心里的痛处,以徐叔的能力,要不是身体上落下这种残疾,就算是锦华饭店被霸占去了,他也能混的很好,不至于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这会儿会问出来,是因为他需要了解,在他离开的这三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父亲的死,饭店被霸占,徐叔的腿伤……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和自己那个该死堂兄宋子强脱不了干系!
宋子杰是想以此问题为由头,让徐叔给自己详细讲述一下这三年来的变故,自己也好为宋子强列出一张罪恶账单,他欠下的,都要让他还回来。
徐叔视线投注到自己瘸了的右腿上,神色变得沉郁,叹息道:“我这条腿,伤得很没价值啊!虽然伤了一条腿,还是没能保住锦华饭店,让那群王八蛋给霸占了去……”
“是宋子强带人干的?”宋子杰脱口问道。
徐叔点点头,说道:“你被判入狱之后,你爸就病倒了,住进了医院,宋子强就说自己是宋家长子长孙,要接管锦华饭店……我们都知道,就是他宋子强陷害得你入狱,怎么可能把锦华饭店给他呢?但他却不死心,隔三差五的带人来饭店闹事,矛盾激化,导致最终发生械斗。哎,我还是辜负了你爸的托付,瘸掉了一条腿,也没能保住锦华饭店……你爸知道锦华饭店被宋子强霸占的消息,病情加重,第二天就去了!”
宋子杰听着徐叔的讲述,一双拳头早已捏紧,眼睛里满是愤怒与仇恨的火焰。
“子杰,锦华饭店是你爸一生的心血所创造的产业,你一定要夺回来……”徐叔已经从宋子杰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杀意,当即握住宋子杰捏紧的拳头,劝诫道:“不过,子杰,你一定要记住,要用正当的手段行事,你刚从里面出来,千万别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什么傻事出来……”
“徐叔,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儿的。宋子强所作所为的都是伤天害理的恶事,自会受到应有惩罚和报应,邪不胜正嘛!”宋子杰为了让徐叔安心,郑重说道。
然而,在他内心之中,却有着一股怒火,需要宣泄。
…………
…………
给徐叔留下两千块钱之后,宋子杰离开了徐叔的住处。
穿行在黑暗的巷子里,远远望见巷子口亮着一盏灯,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间还在运业的小卖部。
宋子杰在窗口买了包烟,刚准备转身离去时,眼睛的余光扫到了柜台上摆着的一部公用电话,突然脑子里闪现出了一个想法。
盯着那部红色的公用电话,足足看了十秒钟,但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走到距离小卖部不足一百米远的一棵愧树下,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心里却在作着剧烈思想斗争……
到底要不要联系小月呢?
虽然我们以前是一对恋人,但时间已过去三年,我也成了一个有着不良记录的人,那段关系还能延续么?
在狱中的三年,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能收到她的信,但后来就没有再收到过……
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出来了,也该告诉她一声,约她见个面,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在一起,还是得面谈呀!
一支烟抽完,宋子杰也已然有了决断,折返回小卖部,拨了那串刻在心底的号码。
然而,提示音告诉他,他拨的号是空号。
宋子杰有些失落,放下电话,又点了一支烟,低头走出了巷子。
嗖……
一道呼啸之声传来,宋子杰抬头一看,一辆红色车子向着自己彪了过来。
脚跟蹬地,一跃而起,来了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了路边花坛沿子上。
嘭!
红色车子撞在马路牙子上的同时,还把一根路灯的灯柱撞弯了。
宋子杰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