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阵阵喊杀声,让人后背瞬间凉透,无须下令,一百多号人撒开脚丫就向红羊关方向跑,连半点回身救援的念想都没有。
红羊关的城墙已经出现在眼中,逃命中的流民们心中更加热切起来,亡命加心切,速度又快了几分。
城门近在眼前,身后没有蛮子追来,不少人立马大声呼喊起来:“把城门打开!快把城门打开!”
早得知消息的张天赐站在城墙后,有些消瘦的他看到流民中陈忠等人,眼神也亮了几分,却没有第一时间下令打开城门。
“有求到援军吗?蛮子是退兵了吗?”张天赐站在城墙上大声问着他最关心的两个问题。
老李头仰着头,双手外扩成圈,大声回道:“大人,我们的援军在城外被蛮子包围了,蛮子是不是退兵,我们不知啊!”
“有多少人?”张天赐面色一僵,赶忙问道。
“蛮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们的援军只有一千人。”
张天赐深吸一口气,有些颓败的让手下打开城门放陈忠等人入城,至于被蛮子围困的援军,他也是有心无力,只得期待他们能有好运。
从早上到此刻,蛮子的种种迹象都指向被围困的援军,这是有预谋的,好运明显也帮不了那一千人。
生死之后,拥抱着至亲的人,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看不到自己亲人的人,顿时哀嚎遍野,可乱世就是这般无情!
本以为有援军驰援,心情大好的吴晗听到老李头的话后,一颗心沉寂到底,此刻再听到城内传出的哭声,厉声对身后的护卫说道:“去叫那群贱民闭嘴!谁要敢乱军心,全给我砍了!”
张天赐扫了吴晗一眼,并没有出言呵斥,经过这些天的磨砺,吴晗这纨绔大少也内敛了一两分,至少此刻他还能扯着霍乱军心这张大旗而不是无所顾忌的乱杀。
城内的哭声不消片刻便被压制下去,可压抑的氛围却是止不住的在城内蔓延起来。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张天赐始终看不到有人过来,叹息一声,整理了并不凌乱的铁甲披风,一步一步向城内走去。
张天赐在护卫的簇拥下,行进在城内中心大道上,前方一护卫手拿铜锣,见张天赐点头,用力大敲铜锣,高声喊道:“雁回关先锋援军已同蛮子交手,大批援军即刻将至!蛮子不出三日必然退兵!”
护卫高声大喊,脸上全是一片喜色,张天赐智珠在握的骑在马上,煞有介事。
“大人,蛮子是不是真要退兵了?”一商贩推开紧闭的窗扉,紧张带有期待的问道。
张天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笑着说:“待粮草下来,本官定然要大庆三日,以答谢诸位与城共存亡的情谊!”
张天赐如此回答,立刻引起欢呼声一片,将开未开的门窗都敞亮打开来,三三两两的人抱头痛哭,感谢满天神佛。
护卫一路高喊,让死寂的红羊关又恢复了几分生气。
宋县令听闻消息,立马跑了过来,站在张天赐大帐内,脸色通红,气喘吁吁,可依旧挡不住他难以抑制的心情。
“张。。张。。张大人,蛮子,真的,咳咳,要退兵了?”
张天赐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隐瞒,直接道出实情:“老李头在雁回关求得一千人,回来的路上被蛮子给包饺子了,你说蛮子是不是要退兵了?”
宋县令呆若木鸡,双眼神采瞬间消散无影。
“那。。。那。。。那。。。。”得知结果的宋县令一个字‘那’了半天,也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
“你是想问我为何还要在城内散播消息是不?”张天赐替宋县令说了出来,不待宋县令有何反应,便接着说道:“如果蛮子吃下那一千人,雁回关得不到任何消息,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会上报战况,到时自然会有人来,只不过我们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就不清楚了。在城中散播消息,自然是稳定民心,你也不想看到蛮子还未破城,城内已经是一座死城了吧?”
张天赐说完,便不再逗留在帐内,挂着刀直接出了大帐。
出了大帐的张天赐望了一眼天空,他有一句话未对宋县令说,那就是‘有盼头总比等死好过’。
短短一个时辰内,宋县令感觉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两行浊泪打湿青衫,亦如当年读史感怀。
“哈哈哈。。。。城破,鄙人就当那以死守城的梗骨文官,求不得青史留名,也堪轰烈!”
大步迈出大帐,宋县令只觉需饮了上几壶好酒,大漠须配烈酒,生死何须挂怀!
张天赐出了大帐后,竟慢步走到了红羊关的后城墙墙下,发觉到身处何地时,张天赐黯然一笑,也许他也在等着希望,守着盼头吧!
“快快打开城门!”
城外突然响起马蹄声,马蹄声中夹杂着嘈杂的叫喊声,可那句‘快快打开城门’却清晰的映入张天赐耳中。
张天赐快步奔上城楼,看到浑身浴血的骑兵狼狈的冲向红羊关时,张天赐没有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