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掠过沙丘,飞向远方,沙丘背风处,几十棵胡杨树隔出一方小小生机。
百来匹战马安静的围在一起,好几十处燃尽的篝火,灰烬如白雪,百来号粗犷的汉子横睡在沙地上。
头戴狼头帽的百夫长睁开眼,有力的伸了一个懒腰,从身旁的兽皮袋中摸出一块肉干,用力咀嚼,同时用脚踢醒还是沉睡的手下。
临时栖身地随着百夫长的醒来,变得喧闹起来,百来号人整装待发,战马脖颈间挂着串成串的头颅,有风干的,有开始腐烂的,还有正在滴血的。
“百夫长,下一步怎么行动?”
戴着狼皮帽的百夫长感觉牙齿被肉干塞住,咧开嘴,手指伸进口中,抠出肉丝,说:“拓跋大人命令百人队四处扫掠,虽说没有限制地盘和时间,可乌图索部落快要举行头领大礼,拓跋大人,想来也不想让我们错过这大礼,所以我们得赶在那个时间前回去。”
百夫长一说完,骑在马背上的汉子都笑了。
乌图索部落头领的女儿生的漂亮,和宋朝女子一般无二,善射善骑,拓跋忽贺儿当年是千夫长时,便想要将乌图索部落头领的女儿收入麾帐,乌图索头领得知消息后,派人过去当众抽了拓跋忽贺儿几个巴掌,还扬言警告拓跋忽贺儿胆敢再打他女儿主意,他便让拓跋忽贺儿去同宋朝最精良的军队厮杀,十死无生。
好在拓跋忽贺儿能忍,短短几年便升至万夫长,虽说不能同乌图索部落毫无顾忌的撕破脸皮,但也不是当年可以任人欺凌的小卒子,此刻乌图索头领只剩一口气吊着,随时都会死,新老头领交替时,时局不稳,谁还会为一个女子同拓跋忽贺儿这个万夫长为敌。
女子,貌美有时便是错!
“虽说我们必须赶在那个时间回去,可我们还能够去红羊关逛一圈,红羊关那群废物自然会给郎儿们送上好些头颅。”
“嗷呜嗷呜。。。。。”
百骑催马扬鞭,扬起一股黄沙直飞天际。
骑在马背上,能够遥遥看到两山之间的红羊关,百夫长扫视己方人马一眼,见人员马匹无倦态,嘴角上扬,抽出战刀,鞭马而出,身后百骑跟紧而上,速度不疾不徐,战刀在空中打着旋,高声呼喝着,生怕没人知道他们来了。
红羊关城门口,经历过一次“厮杀”的死囚们比起上次来说,安静许多,但更多的是手指发白的握紧姑且称之为武器的——尖头木棍。
城楼上军卒的呼喊听到耳中有些麻木,直到有军卒踢赶所有人时,他们才发觉城门准备开启,陈忠三兄弟、千爷、沈拓等少数人才握紧由竹条编制的方盾跟随众人出城。
竹条编制的方盾同藤甲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惜红羊关不可能给他们使用桐油浸泡方盾,陈忠等人手上的方盾外糊着一层可怜兮兮的三合土,看着不错,其实也挡不住几根箭羽。
经历过一场厮杀,可此刻百骑齐奔,地面震如鼓面,本就斗志不高的死囚们,立马就怂了,离开拒马桩五十步便不再上前。
陈忠看着身前五十步远的陷阱坑,陈忠和千爷等人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如果没有诱饵,蛮子是不会靠这么近的。
“二爷,怎么办?”沈拓高声问道。
陈忠还未给出答案,千爷却大笑着说:“怕死的,让他们去死。”
千爷做惯了杀人买卖,自然不会有多少顾虑,陈忠虽说也杀过人,可生死关头,众人性命相托于他,他也只得大喊:“众兄弟听着,我们不向前,我们即使不死,也会被张校尉杀死,我和千爷,沈老板都给张校尉保证过,众兄弟敢死,敢和蛮子搏命,张校尉这才答应我们,只要我们能多杀蛮子,他便给我们军籍,此刻你们若是还想着不前,结局必然是死,向前冲,才有一线希望。”
“狗1娘养的,跟老子上,是生还是死,都他娘的看老天赏饭吃了。”陈忠将手中方盾丢到地上,扯开衣襟,第一个向前冲。
千爷和沈拓心中有些怨恨,可看到陈忠带起几分士气,两人也知道命运便在此刻。
“俺们这群爷们怎么能够输给二爷?能活着,就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死了,就他娘的在黄泉路上给俺等一下,俺会和弟兄们跟上的。”
“跟老子冲!”
千爷一呼喊,他手下的人马自然跟着响应,沈拓看到两人如此,咬着牙,狰狞着脸庞,难得有几分豪气,粗着声音喊道:“老子就算死了,十八年后也是一条好汉!今天老子是爷们,十八年以后,老子还是!不就是杀蛮子吗?老子命不要了!”
端坐马背如苍松的百夫长看到以前懦弱如羊的“军功”们胆敢毫无章法的向前冲,顿时愣了一下,本打算拉弓放箭的他,咧开嘴笑了起来,大声喊道:“郎儿们,既然这群肥羊有点意思,那咱们就收下这群肥羊不错的头颅,不予放箭,一个不留!”
百骑齐声呼喝!
手拿木棍,零星几块盾牌,遇到他们的强马长刀,无异于以卵击石,何况这群“肉羊”已跑出城楼上的弓箭射程,即便有臂力惊人之辈,也不可能对他们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