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实在太尴尬了,忍不住咽了一口,他哪能破解啊,神仙都办不到,别说他了。
可也不能失了面子,随便摆弄了几个姿势,在墙面上糊弄了一下,然后就说:“哎呀,忘了,内丹不在,法力不足,闹不成。”
牛奋斗暗笑,他自然知道白毛是没办法,也不拆穿,而是静静站立在墙面前,发着呆。
画情是什么阵法,他听都没听过,如果说天下有什么阵法是他都不知道的,那别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他隐约觉得,这个阵法的名字,来的怪异。
“阵法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牛奋斗突然问。
“这。。。。。。你师父以前说过,我这不是想起来了吗?”白毛掩饰道。
“我师父怎么会和你说这些,他和我都没说过。”
白毛一听,理直气壮地说:“我和你师父多少年的交情了,你才几年啊,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听完,牛奋斗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站在白墙之外,忽然想起师父曾经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那个故事中也是有一面墙,叫九孔墙。
“画情,画情,人生入纸,情如画,一卷空明脱凡尘”忽然,牛奋斗参悟到了画情的含义。
于是,摒弃,凝神,放空所有心绪,让天地之气入体,感受着万物呼吸的流动。似乎在他意识里只是一刻,可旁观的白毛却看得真切,牛奋斗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整整站了几个时辰。牛奋斗不知道,就在这几个时辰,他终于窥探到“一卦天下”真正的奥秘。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墙内藏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很模糊。但内心有个声音在召唤,画出来,画出她的样子。
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冲动,牛奋斗掏出骨刀,割破手指,然后在洁白的墙面上开始作画,身旁的白毛见他疯魔般的举动,极力制止,但作画之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手指很粗,但丝毫不影响线条的流畅和完美,一旁的白毛都看呆了,以致于忘了提醒牛奋斗,别特娘的失血过多。
不像其他人作画那样,最后画眼,他是先把眼睛画好,然后画面容,最后画身体。和真人一样大小的人物像,确实要费很多血,以致于一根指头的血都流干了,又连续割破了两根,最后强忍着失血带来的眩晕,依旧不急不缓地勾勒出脚部的线条后,终于忍不住瘫坐在地上。
那一刻,白毛彻底震惊了,因为画中之人,活灵活现就是他在茶社见到的白术真身,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才明白,所谓画情是怎么回事。牛奋斗的每一笔,他都看在眼里,外人看不出门道,可他心里明白。每一次下笔,损耗的何止是那点鲜血,墙面从牛奋斗作画开始,就在源源不断吸取真气,这就是以命作画的举动。而且每一笔,都如神助,似乎练习了无数次,如果不是对画中之人有情,不可能办得到。这种情,绝不是简单的爱情。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酸老西说,这个阵法好破,但没人能破的原因了。也终于明白,酸老西所谓的大爱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本来照不到阳光的墙面,忽然洒上一层金色的光泽,血红色的线条,仿佛被水洇过一样,色彩开始扩散,渲染的墙体同样被罩上了一层金光,线条变成饱满的画面,并愈加真实。当看不出所有线条的时候,从墙面上,踏出了一位女子,随即画面完全消失。
是白术,带着泪眼的白术,冲出墙面的那一刻,她朝牛奋斗跑过去,想要抱起。
不过后者并没有接受她的表示,而是拿出招魂袋,把魂魄收入其中,并带着笑意轻声地说:“阳光太足,小心伤了你!”
白毛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想不出一个词来,最后只能竖起大拇指,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小伙子厉害啊,小神佩服,佩服。”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个声音,牛奋斗熟悉,是那位土地公。
白毛自然也听到了,脸色瞬间变得特别冷峻,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吼道:“土地,刚才叫你你不出来,这会知道说话了,还不赶紧露面。”
土地公摇身从空气中闪出身形,就站在白毛面前,满脸笑意,本来也就不高,还鞠着躬,显得更矮小了:“白公子,小神哪敢啊,方才不在此地,这不刚回来吗?”
“不在?你是一方土地,不在这里,能去哪?”白毛呵斥道,他顶着神二代的名头不知多少年了,面对神仙,一贯如此嚣张,否则真对不起他干爹的才华。反正只要自己不犯大错,没哪个神仙敢教训他。
土地公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还是老实交代道:“我要说了实话,白公子您别生气啊。素来知道您火爆脾气,这位小少爷又是那位的徒弟,我这不是害怕你们一生气把庙烧了,于是赶紧去通禀紫薇星君了吗。谁知道您两位本事如此之大,是小神多虑了,万请见谅!不过如果紫薇星君知道是您二位救了公主,定会好生感谢的。白虎星官马上就来,小神的看护之责总算到头了。”
白毛冷冷一笑,他虽然对土地公的行为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