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出,星卫队没成为卡巴基爪下之鬼的队员们反应迅速。他们先是且战且退,围拢到洪舫身边,然后按照队长的部署重新列队,队形从一个圆形改换成两头尖中间宽的被拉长的椭圆。第一分队,也就是擅长近战肉搏的队员分成前后两拨,手持长矛宽戟的在前,近身短兵器的在队伍末尾断后。数量最多的奔流枪队列阵上膛,管辖重武器的第三分队被环围在队伍最中央。
卡巴基们不为所动,仗着数量上的压倒性优势圈圈围拢上来。
主席台的出口是一排约有几十级台阶的斜坡,平台的两侧均有,洪舫却选择了卡巴基数量看上去较多的一边。因为最终目的是整只队伍突围,如果卡巴基从背后一拥而上,队形反而会被冲散。
“听我指令!瞄准!开火!”洪舫一声令下,作为前锋的第一分队突然下蹲,最前端的一排步枪队开始齐射,奔流弹幕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卡巴基们应声而倒,依稀能看见一个缺口。
“就是现在!全队突击!”第一分队蓄势已久,一个个像放开套索的野兔一样倾轧而去,经过涡轮加压的矛尖穿透力强劲,能在两击之内刺穿卡巴基的心脏。但对手的移动规律和人类大不相同,可以用各种诡异的姿势规避冲击,更糟糕的是,刚才的第一波弹幕并非所有都击中了对手心脏,有不少卡巴基只是在地上苟延片刻便又翻身跃起,一时间兵刃和硬爪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血肉之躯被撕碎的声响和金属被贯穿的厉响不绝于耳。
有个士兵挺起长戟精准地贯穿了一只卡巴基的胸膛,却像疯了一样继续给涡轮加压,还在向前挺进,他明白自己的生命草芥一般,太急切地想给身后的部队开路,却不料长戟的前端又捅进了另外一只卡巴基的躯体,他好似举着一根巨型肉串的竹签,力气有限无法贯穿第二只,就这么卡住动弹不得。只消一两秒的功夫,身边的其余敌人就冲上来扯断了他举着武器的手臂;另一个士兵迎上了好几只卡巴基的同时冲锋,迫不得已将长矛横过来抵挡,但还是被扑倒在地。他旁边的队友迟疑了片刻,强忍着悲恸,还是长矛齐扎而下,连同卡巴基的后胸和那个凄惨的士兵一同贯穿。
而在队伍的末尾,战况更加惨烈。那些卡巴基一见所有猎物都齐刷刷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移动,连忙追赶上来,负责断后的第一分队队员和卡巴基们短兵相接,要想精准贯穿这些机械体的心脏更加困难。有个士兵刚将一只撂倒在地,手法精熟地倒转过刀刃来,正要刺进胸膛,自己的胸口却同时被三只利爪贯穿,像个破麻袋一样扔去一旁;另一个士兵四肢尽折,他望着自己不自然反折的手肘、膝盖处断掉的腿、和断口处那些外翻的皮肉,一声接一声地大声呼嚎。死亡之刻将近之时谁还记得使命与勇气,那凄厉的呼喊亲人名字的声音闻者动容,然而他却很快被前赴后继的卡巴基给踩在脚下,爪子不断踏击在他脸上,嘴巴咕噜了几下就再也发不出声音;还有两个士兵互相配合,其中一个武器已经脱手,凭肉身从后方抱住了一只卡巴基,大声让队友不要迟疑连他自己一起刺穿,然而就是这么片刻的迟疑,那被抱住的卡巴基朝前后方同时出手,两个士兵的脆弱的喉咙被同时贯穿,只剩下喷出的血泉在口齿和脖颈上流动。
“前排闪避!第二轮,开火!”洪舫的声音不怒自威,手下队员的伤亡惨状他看在眼里,人心非铁石,作为指挥者的他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这战术是最常用的。第一分队队员闻言立刻不管不顾地压低身躯,可枪手们仍得顾及那些和卡巴基扭打作一团的队员,第二波弹幕明显没有第一波齐整,好在为大部队赢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士兵们趁着卡巴基中弹僵直的时刻,立刻举械反打,硬生生地又往前突进了一大段。最前列的士兵已经站上了台阶。
台阶之下,是数量还在增加的卡巴基军团,这一段窄路注定会由血肉铺就。
“报信的队员去多久了?”洪舫拉住身边的亲信问道。
“按照您的命令,发现卡巴基入侵的第一时间,他们两个就直接翻越围墙往城内去了,带着我们仅有的两幅滑翔伞。”
“如果没摔死的话,现在也该到城门附近了。”洪舫点点头,一边还得继续射击。
“队长,我们突围之后应该往哪去?”
“去斗技场尽头唯一的那个出口,架上重武器,掩护市民们撤离,阻隔追来的卡巴基。”下一步该干什么洪舫一直很明确。
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变慢了,在台阶之上的打斗空间太小,下方的卡巴基又前赴后继地不断堆叠,好在队员们都明白突破这层封锁就是一线生机,决心和斗志不减反增。有个士兵的武器都已经被折断了,干脆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往前硬顶,和一个卡巴基抱作一团从台阶上滚落下去,反而还开出了一条小路。后面的人刚想跟上,迎上的却是快速填补漏洞的尖牙。
“队长,总队长至今也没来和我们汇合……他是不是,放弃我们了?”
“啊?”要不是现在腾不出手来,洪舫一定给这个队员的脑门来个亲切问候。能问出这问题的毫无疑问又是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