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克萨克索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再后来干脆坐视不理,在女人和酒精中放纵自己。
军队濒于分裂、解散边缘。波隆看得痛心疾首,曾经所向披靡的虎狼之师,落到如今一盘散沙的境地。
这天早上,一名通讯兵来见阿那克萨克索斯。他一看是国王的信差,连滚带爬迎上去承接圣旨。
是国王的手令:
务必安定军心,取消一切军事行动。
告知全体将士,
寡人将尽快到达阿莱西亚军营,亲自抚慰、犒劳三军。然后进行正式交接、换防工作,再组织士兵回家。
——阿洛尤斯
阿那克萨克索斯获此锦囊妙计立刻照办。
果然,军队一下安静许多。战士们一听到国王阿洛尤斯的名号后,仿佛重得信仰。
阿那克萨克索斯见事态好转,立刻使出他的拿手好戏。大肆搜刮民财,供士兵们喝酒,雇佣大量军妓,让人们沉浸在贪图享乐中,不再闹事。
此外,阿洛尤斯的间谍们早就行动起来,执行代号“死间”的任务。即在阿莱西亚军营中散布谣言,说国王御驾亲征统帅三十万大军,都是选自马其顿、罗马本土的精兵悍将,来意不明,说不定要镇压叛乱。
(代号“死间”的缘由:兵法曰,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因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间知之,而传于敌间也。生间者,反报也。)
士兵们听闻心中惧怕,有谁不知道阿洛尤斯用兵如神,作战勇猛,且不收俘虏。三十万精锐军队,还有参加过罗马内战的王牌之师。而他们自己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各怀异心,何来战斗力之有。将士们在威逼利诱之下,立场动摇起来。
快速行军,部署军队,水路尤为便利快捷。这也正是马其顿王国一直注重发展海军的重要原因。
此次行动,阿洛尤斯亦是把兵贵神速放在首要考虑。他下令集中三大舰队和部分商船、运输船,主力舰队、爱琴海舰队、东地中海舰队都参与了护送国王及主力兵团的行动。
他们自罗马出发,沿海岸前行,很快就到达马赛。接着从马赛一路北上,经过里昂,最终抵达目的地。大约一个多星期,国王完成了决定前来,安排朝政事物,到纠集部队、舰队,再到急行军过来的所有事项。
等国王阿洛尤斯带领大军出现在阿莱西亚军营外时,北线军团的士兵们竟然欢呼起来。吃惊之余,他们对国王佩服的五体投地,再度狂热地崇拜阿洛尤斯为英雄。
阿洛尤斯更是表现的极为亲切,他发表了动人的演说,告慰将士们一定要安心,因为他们家里一切都好,且处于前所未有的良好状况。接着,他肯定了勇士们在外拼搏,为其家人,为马其顿赢得荣誉的功劳与事实。
才说到这,大部分士兵抹起眼泪,更有放声大哭的。好像前些天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这时,阿洛尤斯当即明白,原来战士们是因为失去欧昂诺斯而变得极度空虚,因为缺乏一个核心而难以联合起来。
他稍作停顿又继续说:
“我的孩子们,你们是我马其顿王国最忠勇的卫士。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哪一项男子汉的义务你们没有尽到?
我一直以你们为荣。
此刻,我还必须代表王国,代表全体马其顿人民,包括你们的家人,感谢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的英勇,抛头颅洒热血的辛劳。
我带来了琼浆玉液,我带来美味佳肴,中午,我就要与众将士痛饮豪饮,一醉方休!
因为马其顿没有忘记你们的功劳,没有忘记你们曾经的血汗交加。这是我代表王国对你们的犒劳。”
士兵们听得非常开心,露出轻松的笑容。
国王接着说:
“更重要的是,我听说你们中很多人想回家。
为什么不可以呢?我完全同意让我的士兵回家与家人团聚。
回到那个安宁,和平,温暖的世界。妻子家庭生活美满,子孙绕膝,富裕,受人尊重。因为你们是马其顿的英雄。
只是有一点,我需要大家明白。战争没有结束,我们后方安逸的生活,需要前方战士撑起防线。
所以,我不能一下把你们全部解散,放你们回去。
请大家相信我,会尽快安排你们分批次,有序返回家园。
我的同胞们,马其顿万岁!”
“吾王万岁!英雄阿洛尤斯国王万岁!”
战士们欢呼连连,早已不在乎他们的国王是否会兑现承诺。
阿洛尤斯一路风尘仆仆,和赶路的士兵们一样,又累又乏。这一顿激情昂扬的演说,说的他口干舌燥。
但是他眼中饱含热泪,将士们也一样。他们深深为彼此痛快地理解交融,男子汉们之间的大度豪情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