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光,有山有水,有树木,山中有长着翅膀的鸟人,水面有比翼双飞的天马。白鹤亮翅,虎啸山林,龙游出水……这里是仙雾缥缈之地。
有光,光不知从何而来,有时白茫茫一片,有时五光十色,如梦似幻。
有山,磅礴大气不失险峻,云山之上有人家,却不知山有多高。
有水,好似湖水平静无波,又好似万马奔腾滚滚而去,不知去往哪里,不知水面有多宽……也可能是眼花。
山与水之间有一条小径,小径两侧奇花异草弯弯曲曲延伸而去,似乎一路向上往山中去,又似乎会随着目光改变路径,不知小径有多长,不知通向哪里。
有清亮鹤鸣之声响起,风声呼啸,吹散一片浓雾,有脚步声从雾中传出,隐有歌声、话语声随之传出。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浪浪捏个捏个浪……快点快点,一个个傻乎乎的,耽误本童子看仙女姐姐……浪里个浪,好浪好浪哟……”
随着声音传出,雾中走出一位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道装童子,眉清目秀,扎着麻花辫,个头不高,身形略胖,左手拂尘右手拨浪鼓,清秀的脸庞时而欢笑时而不耐。
欢笑时摇一摇拨浪鼓,便有古筝、古琴、古钟等器乐的声音传出,宛然便是仙乐缥缈。
不耐时回头看上一眼,吆喝几句催促一番,又会唱上几句浪里个浪,好浪好浪之类的怪腔怪调。
风吹散了一片浓雾,又带来一片薄雾,看不见道童身后有人跟着,却有轻微的脚步声自地面传出,有些杂乱。
道童走到一座拱桥前停下脚步,回头再看又是满脸的不耐,就见他回身蹲下身子,低头看着地面说:“不管你们在下界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到了这里就得听我接引童子的,要过仙凡桥了,过了仙凡桥,忘却尘世,距离成仙又近了一步,排排队看看齐,一个跟着一个,掉队了被吃了可与我无关,大步走,快点。”
道童说完起身,摇动拨浪鼓,又是一阵仙乐飘飘。
道童慢慢悠悠迈步上桥,嘴里唱说:“三千世界,元神过道,仙人勿近,仙兽避让……”边说唱边挥动拂尘,风声再起,薄雾散去。
这会儿就能看见道童身后跟着的是一列小东西,只有道童拇指大小。走在前头二十几位还算正常,有人形,有兽形,等到一条小黑龙游弋上桥,便有一位道童半掌大小的人形出现,再往后跟着的依旧是道童拇指大小的小东西,不过却显得古怪,有三只脚的人形,也有八条腿的兽形,跌跌撞撞蹦蹦跳跳前行。
这些小东西便是道童口中的元神,看上去浑浑噩噩,只懂跟随道童前行。
一列元神近百之数,皆是下三天三千大世界蜕凡飞升而来,按照先后飞升的顺序跟随接引道童去铸仙庭。
铸仙,顾名思义,便是铸就仙躯,只有铸就仙躯,他们才拥有转化元神元婴为仙婴的可能,才有机会成为一名合格的仙人。
近百元神之后是另一位接引道童,与前头带队的接引道童不同,这位道童看上去要比前一位道童年岁略长,十八九岁的模样,身高近丈,浓眉大眼,英气逼人,倒是一副好皮囊。
他手中也有一个驱神鼓,驱神鼓便是拨浪鼓,另一只手中却是握着一柄出鞘长剑,双目炯炯,注视着四面八方。
云山雾罩的高峰,似平静又似湍急的河面,雾气密布的高空,小径之下乃至后方重新被浓雾遮盖的来处,都在后一位接引道童的关注之下。
剑身还有残血留存,似乎这一路并不平静。
“淳风师兄,可有野仙不开眼?”走过仙凡桥的道童站在桥边问了一句。
“宰了俩,逃了一个。”后头的师兄回应说,“淳喜师弟,留神仙凡桥下,十多年前我与大师兄接引三千世界元神,就是在仙凡桥吃了亏,损失十多个元神,没少挨仙君责罚。”
叫淳喜的道童说道:“大师兄也吃了亏?哈哈……往年我求着大师兄让我前来,大师兄不让,这回倒是主动让我前来,我可不念他的好,两位身姿曼妙小仙突现仙庭,未见其貌,我还想多接触接触,看看她们是何模样。”
叫淳风的师兄正欲开口,忽然目光一凝,手中长剑刺向一处浓雾,一刺即收,收回时,剑刃再现斑斑血迹。
“三千世界,元神过道,仙人勿近,仙兽避让……”师弟淳喜见此情形大声唱道,游目四顾,警戒起来。
“血绿,仙力波动不大,当是草仙在野,无妨,已遁去。”师兄淳风边摇动驱神鼓边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过了仙凡桥再说。”
师弟淳喜颔首称是,摇动起驱神鼓一通说唱,一位位拇指大点的元神走过仙凡桥,那条小黑龙扭动着细小龙躯缓缓而行,在它身后那位半掌大小的元神不知怎的,快走两步,一脚踩在小黑龙的尾巴上,小黑龙“嗷”的一声叫唤,扭动龙躯回头就要咬踩它龙尾的元神。
不曾想,半掌大小的元神虽处在浑浑噩噩间,动作却不慢,一巴掌就煽在龙首处,要不是小黑龙龙尾还在元神脚下踩着,说不得这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