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啸辰提醒道。
来永嘉道:“没错,这事一出来,总公司那边是打算处分老康的,其实处分也不重,就是一个行政警告,过一段就撤销了。不过我说了,大乙烯攻关还需要老康牵头,给他处分会打击他的积极性,对工作不利。我是院长,出了这种事情,是我院长的工作没有做好,干脆我承担责任,引咎辞职,把我发配到海东去建工厂好了。”
“哈哈,来院长,你这是找借口逃跑吧?”冯啸辰听出了一点味道,笑着揭发道。
来永嘉也笑了,说道:“的确有点这个意思。其实,我真的不擅长当设计院的院长,去年的事情,也是临危受命,义不容辞。这小半年时间,石化院的风气改变了不少,技术人员的积极性也提高了,后勤、行政那边的职工也明确了自己的职责分工,形成了为一线服务的意识。这边大乙烯的设计马上就要完成,我再呆在石化院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我今年55了,干不了几年,临退休之前,想亲手把咱们中国自己设计、建造的6万吨乙烯建起来,这也算是给我的职业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就这样,我给总公司写了辞职报告,甘愿到海东来住工棚,总公司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那我以后又得称您为来总了。”冯啸辰道,“来总,大乙烯工程的建设周期长,难度大,您可得多保重身体。”
“谢谢冯助理,我这把老骨头,应当还能拼一拼的。”来永嘉满腔豪情地说道。
冯啸辰回到京城之后的第二天,家里来了贵客,那就是从非洲回国来休假的冯飞夫妇。两年前,冯飞夫妇就曾经回来过一次,那时候国内的亲友们就已经感受到他们俩气质上的变化了。这一回再看,冯啸辰觉得冯飞又实现了一次蜕变,相比上一次,少了几分飞扬跋扈的神气,倒多了一些上位者的淡定沉稳。至于婶子曹靖敏,早就不再是过去那个工厂女工的模样,而是在竭力地模仿着上流女性的言谈举止,虽然她在非洲所接触到的上流女性也实在上流不到哪去。
“晓迪,这是婶子给你的礼物,还喜欢吧?啸辰,这是给你的。克林娜,第一次见面,送你一条项链,不知道是不是符合你们德国人的眼光……”
一见面,曹靖敏就像个散财童子一样,给每个人都送了礼物,男的是一枚硕大的金戒指,女的则是一条金项链,戒指和项链上镶嵌的,都是一枚颇有点规模的钻石。
“非洲太落后了,工业比咱们都差得远,更不用说和西方相比了。不过,就是黄金和钻石比较便宜,这些钻石都是直接在矿山买的,价钱连市场上的一半都不到呢。”曹靖敏一边发着东西,一边笑呵呵地说道。
这也就是在冯家,曹靖敏才能把这话说得如此脱俗。要知道,时下国内钻戒还是极其稀罕的东西,能够见过这东西的人都不多,更遑论买得起的。但冯家的情况就不同了,去年年底,冯啸辰给冯林涛发了2万的分红,冯飞两口子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国,并且给冯啸辰、冯凌宇两兄弟送钻戒和钻石项链,与这件事也是有点关系的。
“你婶子闲着没事,自己也捣估了一点生意,现在也算是个小资本家了。现在看起来,全家也就是我和林涛还是靠工资吃饭的,属于无产阶级。”冯飞笑眯眯地看着曹靖敏做人情,同时说着不靠谱的客气话。
冯啸辰笑道:“是吗,婶子现在做什么生意呢?要不咱们合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