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底儿大多被晒了出来,郑成功开始数钱了,还有一小部分只有李等会自己知道藏处。可李等会辛苦了这么多年,赞下了万贯的家财,自然不想为他人作嫁衣裳。此时看到郑成功抄了他的家,便想尽办法同郑成功套关系。虽然平日里一直在家人面前维护着他大男人的尊严,可是当自己全家老少都跪在郑成功面前的时候,李等会心叫苦不迭。可是想了又想,觉得为了留住家财,他宁愿放弃尊严,甚至任何东西:“国姓爷,您别忙活了,全登州的百姓都知道,我是一个清官,家无余财啊。噢对了,论起来,晚生与国姓爷还是有很深的渊源的哦。”
抄家算是力气活,不过动手的事情有手下来做。倒也没郑成功什么事儿,他还是乐得顽皮一会儿、清闲一阵儿、拿这只土鳖开一开心的。于是郑成功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正堂首,对跪在他面前的李等会问道:“噢?此话当真?且说来看看,若说的通,本帅立马回军,这家也不抄了。”
李等会听后顿时激动的咽了咽口水,却还是镇定了心神缕了缕思路,说道:“实不相瞒,晚生原本非原人,只是当了国的官,才不得已借用了父姓。”郑成功听他这么说,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指着他骂道:“说的什么狗屁,这父姓还有借来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李等会身子一抖,跪得更加直溜了,他知道自己这话还没说明白,如果不能让郑成功马明白,那么他将死得不明不白。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必须抓住机遇啊!“前辈容禀,我本是倭国后裔,父姓拖屋里。母亲何氏年轻时与丈夫荆装聋一起跟随晋江商人杨天生东渡倭国,后来杨天生与颜思齐以及令尊郑公等国海商结义为二十八兄弟,想要推翻德川幕府,结果事未成,二十八兄弟全部撤离了倭国。我母亲与她的丈夫因此留在了倭国,为了生计,去到平戸藩的一个甲螺(小头目,相当于警察局长)的家里做工。母亲为甲螺家洗衣服,丈夫荆装聋在甲螺家里做杂役。可没想到我母亲刚刚做工不久便被甲螺看了,甲螺便经常青天白日的行其好事。有时候甚至当着荆装聋的面前做些爱做的事情,荆装聋却只做哑巴和聋子,从来都不闻不问。后来有了我,而那个日本甲螺便是我的日本父亲,他名字叫拖屋里正法,他还给我起了个日本名字叫做拖屋里不难。”
说到这里,李等会的母亲也跪在一旁哭哭啼啼,郑成功一看老太太长那样,一脸麻子,大圈儿套小圈的,五花三层的麻子,间还长了许多撮儿白毛,别提多寒碜了。心想这样的都被托屋里正法了?你爹是什么眼神儿啊?老太太听到儿子痛诉在革命家史,也禁不住填几句动情道:“荆装聋后来被拖屋里正法提拔成了府内管事,因此也有了些钱。而拖屋里正法后来因为到外面偷大人家的小老婆,真的被大人给地正法了。荆装聋因此不久后便带着我们母子又回到了国,回国后他开始走日本商路,以后又更加发达了,临死前还给我儿托屋里不难买了个官儿做。而我当年在怀不难的时候还经常被托屋里正法强迫行事,所以不难这孩子一生下来有了强迫症。后来经过一位蒙古大夫的诊治,又有些矫枉过正了。从此遇事儿总是要等会儿、等会儿的,成了个慢性子,连他给自己取的国名字都叫‘你等会儿’。孩儿啊,这都是为娘害了你呀!”
“母亲!”“孩子啊!”母子二人喊着喊着抱在一起痛哭,是谁也没流泪。当妈的是因为生了眼疾,想哭哭不出来,当儿子玩儿的是演技,演的不太动情,所以也哭不出来。他的注意力全在如何保住家里藏着的财宝面,没心思动情。
郑成功枯坐了半天,没耐性的打断了李等会母子的哭丧:“行了,待会儿再哭丧。我倒是听出些你的来历,但是没想通这个来历跟本帅有什么关系。想来想去你除了那个你并不承认的国后爹拿钱给你买了个官儿,而你却除了并不承认这个爹以外,再没做过一件好事儿。”
郑成功的话把旁边的施福给听糊涂了:“大帅?生父没有养父大,何况养父还给他留下了财产和高官呢?这他都不感激,大帅怎么说他这是在做好事呢?”郑成功回答:“这不明摆着么,这么一个腌臜泼才、百无一用的废物、窜下跳的小丑,我听他的名字都觉得恶心,还特娘的托屋里正难。把他留在国人堆儿里还不是给国人丢人?叫他给他的日本亲爹和日本祖宗添乱去吧。”施福恍然大悟:“大帅睿智啊,像这路货色想做国人确实是不配的。”
郑成功挥手对施福说:“你别打断我的话啊,我刚刚说到哪了?”施福答道:“大帅您说他只承认自己是日本人其实是件好事儿。”郑成功哦了一声又对李等会说道:“你的日本名叫托屋里正男?”李等会连忙说道,不难不难,一点儿都不难!”郑成功又说:“恩,不难好,还有你我的关系在我看来除了你那个自己并不承认的国爹曾是家父结义兄弟的家仆以外,我们之间应该再没什么联系啊?仅凭这些你想不被抄家,是不是有点儿想多了?”
李等会听到这里赶忙解释:“啊不不,何止这些,我与国姓爷还有其他联系,是……”郑成功追问:“有屁快放!”李等会停顿了一下,又整理了一下衣衫,正襟危跪,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