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接下来的那一幕,就不是在打仗了,而是在打架。十几个白胡子的老头儿相互间扭打扣挠在了一起。胡子头发漫天乱舞,鼻涕口水飞溅了一地,还有抠眼珠子的动作、也有咬手指头的、我靠!那是特么的老树盘根阿、这位祖宗还要拆人家的祠堂!最凶残的要数俩老头把那个背锅的伙夫扣在了大铁锅里,然后任由其中一个老头踩住了那伙夫,再由另一个拿着拐杖在大铁锅上‘铛铛’的瞎敲啊。数十丈外看热闹的老白们耳朵都在鸣响,那位悲摧的牛皮老军得被俩活祖宗蹂躏成什么样啊?
白文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用自己的脑袋撞着垛碟,撞得砰砰作响,嘴里还带着配音道:“我这是要疯啊,这一定是幻觉!”就在老白撞墙的时候,城下的架就已经打完了,一个岁数最大的乡民胳膊上挂着拐杖,冲着城上的老白拱手喊道:“将军大人啊,扔几根绳子下来吧,老哥几个这就把他们给绑上。”
白文选脑袋还没离开那堵墙呢,却跪在地上把手一扬,就叫人去找绳子给城下的乡民扔过去,跪在城上的老白还好奇的向城下问道:“你们想把他们怎么样?”那老乡民也没在意老白脑袋上撞出来的噪音,也根本听不见,他太聋了,只是随着旁边年轻五岁的翻译给他的口述后他才答道:“啊,听懂了,这送上门儿的便宜货不要白不要阿,就不劳烦大将军挂念啦,乡亲们都已经让孩儿们为大明去作战了!家里如今没有劳力呀,正好今儿个撞见了,抓上这几个老不死的回去做大牲口,这样的话,乡亲们就不愁家里没有牛马耕地拉磨啦。”
看到旁边儿的军卒随手扔下了几根绳子,再联想到这几个吹大气的老卒将来的遭遇。白文选把眼睛一闭,痛苦的说道:“那样也好啊,等用完了别忘了也要借给我玩儿会儿,老白带着他们去修长城!”“甚好啊,那就一言为定啦。老哥几个走起!牵着牲口们回家喽!”
在城外不远处的另一边儿,张勇他们只是看到了前面有几个老头在互相抠眼珠子,眨眼间那几个老卒就变成了宝宝,被人家给召唤走了,宝宝们根本还没来得及叫齐身后的百万大军,张勇问身边儿的人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谁看清楚了?”旁边儿的士兵们有的回答说:“不知道啊章京,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小的们也没看清楚。”数秒后,几个人都反映了过来,并发出了同声的呐喊:“他们是被俘虏啦!”
再看看兴平县城上,旌旗依然招展着,人头依然在攒动着,那城上的敌人,明明是自己带的这些人马数量的十倍还不止啊。他又回想起了刚刚带走自己老卒们的那些乡民临走时,如银丝一般的白发下看向自己的一双双恶毒的眼神,张勇不仅浑身打了个冷颤道:“太诡异了,回去请示下李固山,问问地图上到底有没有太平县这个地方,这里一点儿也不太平啊?咱们八成是走错直播间了吧。”
明明是兴平,张勇却被吓得连名字都记错了,当随后赶到兴平城下的李国翰听到了张勇的离奇见闻后,真的是气炸肺了,可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属下,他只能暗自腹诽道:“就觉得你这嘚瑟的都没边儿了,这又被几个老家伙把你吓成了神经病,你不是挺牛逼的么?”他一边儿挥手示意让张勇们闪开,一边儿指挥着自己的人马准备即刻攻城。可以想象,劳师远征,困于坚城,李国翰的大军已经累的跟狗似的了,所以他们直到第二天的日落也没有攻下兴平县。李国翰根本无心在兴平县与老白纠缠,当他看到攻击不利后,当夜便大胆的选择绕过兴平县直奔西安去了。
这就是不按道理出牌了么,李国翰这么一走,让白文选犯了难。经历了两日的战斗之后,白文选感到己方这些新兵如果不是凭借城池之利,根本无法抵挡得过这支清军的进攻。如今清军绕过坚城直奔西安,自己如果不追,则会使得西安的马进忠部腹背受敌;可追呢?又怕李国翰再杀个回马枪,把自己这点人马一锅给炖喽。
他清楚,自己手里这几瓣儿烂蒜要是在野外遇到李国翰,决难是人家的对手。所以无奈之下,白文选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要率领这支军队隔着一段距离尾随着李国翰,想要这样一直尾随着李国翰直到西安城。
一天后,前边儿的清军李国翰部便轻易的占领了猝不及防的咸阳县。白文选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扎营于咸阳以西十里处,等着李国翰自动离开。不料刚刚入夜便被清军的梅勒章京陈万略率领6000清军袭了自己的大营,白军抵挡不利,开始大踏步的溃退,因清军带来的杀伤和自相践踏所造成的伤亡数以千计。白文选只能带领着剩余的7000余人向后撤退,可这一路又被陈万略踢着屁股给踹回了兴平县。
白文选是悲愤交加啊,手中的兵马自己并不熟悉,都是靠着吃饭喝酒才拉近了自己和几十个所谓亲兵的关系,可就算熟悉这些,这群士兵的战斗力也是百给呀。确实如同清军所说,他们就像是叫花子,十足的送分童子,而清军却都装备着重甲,战斗力跟本就不在同一个档次。又因是夜战,敌我很难分辨,新兵显得毫无经验,极为慌张,败退回兴平后,老白只得关门据守。
又眼看着陈万略的清军高举火把,乱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