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晋陕地方治下的所有官吏都必须面临几个选择。要么被起义的洪流淹没,在他们反抗失败之后,便会被起义者愤怒的柴刀斩去头颅,悬挂在一个个城头之上;要么就该顺应这股洪流,被裹挟着或自愿去扯旗造反;又或者是立刻逃跑,当然逃跑的下场极有可能会像刚刚的那位太爷一样,被杀死在逃跑的路上。
除了太原城及太原周边的数个县还有平阳府以外,清廷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丧失掉了整个山西,而陕西的局势比之于山西,只会更乱。这样的局面让多尔衮很惆怅,对于晋陕的官吏们来说则更是一场悲剧。可无论是官还是民,都是被逼着在做出选择,要么就要去杀人、要么就等待被杀。
刘大们走在通往抗争的路上,短短十余日就已聚集起了一万多和他们一样的人,义军走到哪里,哪里的官老爷们都会惨嚎一片。刘大们就这样唱着山歌扛着刀,一路走来一路烧。他们抱起女子、烧着屋子、揣着银子,征服着三州六县,威风八面俨然一位大将军。
如今他的身边又多了四位仆人,据说都是前明的进士。又都是曾经大义凛然的口头儿抗过清;还笑吟吟的迎接过闯王;听到鞑子的马蹄声,就又迅速剃了青、梳起大辫子。这都是些高举保境安民大旗的‘义仕’们。
其中三位是做过县太爷的人物,更是磕烂了头才争取到这个大将军仆人的职位。一个为刘大牵马坠蹬,并发誓要把大将军的那匹骡子当成自己的再生父母一样伺候,也不知道骡子这种阉货是怎么生出他来的;一个为刘大鸣锣开道,扬言他的锣鼓点能驱邪避祸,还说自己之所以被抓就因为当时特娘的不是自己敲的锣;还有一个为刘大按腰捶背,说这是祖传的手艺,他爸爸在天启爷那会儿进宫做了太监,天启爷每天都需要他爹来按摩,此后没等上几年就驾崩了。
不久后,刘大他们竟然打下了汾州府,还在府衙的鸡窝中擒住了府台大人。由于搜查鸡窝的过程着实让刘大们废了许多力气,所以从被捉住的那一天起,府台大人的头上便又多了一个顶子,那些蔫儿坏的村汉们让他顶起了刘大将军每天用着的痰盂和夜壶。
虽然说刘大的义军到达汾州府时已经有军兵两万、家眷五万多,合计二十万大军——当然这肯定是号称了。可汾州知府也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跑路的,只是无奈他也同样被巨万的家资连累了身子。几十辆大车上已经装满了箱箱的金银珠翠,足有一山之高。
府台大人要跑路,还亲自跑去装财宝,却不料越着急越倒霉,财富发生了滑坡,知府被从车上掉下来的几大箱珠宝给砸晕了,差点儿没被压成黑白照片儿,因此延误了行程。
真是太不凑巧了,眼看府台大人满眼星星的在地上挣扎,仆役们没有一个上前去帮一帮老府台,而是一起冲上前去把那些金山银海给强走了,任凭老大人千呼万唤仍然无济于事。老大人心知此时已经无法逃命了,逼不得已只好钻了鸡窝。真正帮他夺回了金山的是刘大们,不过老府台也不用同他说声谢谢,因为刘大也没打算把银子还他,而且还更进一步的和府台大人加深了关系,成了府台大人的新姑爷外加连襟。哦,听起来有点儿乱啊,不过只要刘大觉得幸福就成。
在知府家仆役们被抓回来后正噼噼啪啪挨板子的时候,刘大便领着知府家的太太小姐们入了洞房,他又恶趣味的将刚刚从鸡窝里揪出来的知府头上放了一个夜壶,让他顶着夜壶观看眼前这位村汉同他的太太小姐们行房。
中场休息的时候,刘大还与知府大人闲聊呢。“你就是知府了?”“嘿嘿,下官不敢。”“你家里这些大大小小的女人们都这么漂亮,为什么这汾州府的城防却像是一坨屎啊?”府台笑答:“下官有心抗清,却无力回天,所以专等将军前来救助下官脱离苦海。”
刘大乜斜着眼睛问道:“是吗,既然是在等我们,那为什么还装上了几十大车的金银珠宝逃跑啊?眼看逃跑不成,又钻了鸡窝,你特娘还真钻的进去!”府台大人举着夜壶的双手都在发颤,求饶道:“都怪下官一时糊涂,看在咱们既是连襟又是翁婿的份儿上,求将军开恩啊。”
刘大也和他论不清辈分儿了,只有转移话题道:“这夜壶顶得怎么样啊?”“无比舒畅!”府台自豪地答道。刘大又光着身子站在床上,冲着府台大人的老脸撒了一泡尿,转回床上又对身后的府台大人问道:“这回还舒畅吗?”府台的回答竟然是即兴的赋诗一首:“老奴须发逢甘露,将军百发百中时。”一起和府台大人陪绑的衙内此时也鼓掌吹捧道:“父亲大人诌得好句!大将军尿得好准!”
这时,府尊的大太太拉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儿从门外碎步走了进来,在刘大面前深深一福嗲声道:“怠慢啦,真是怠慢将军了,那些妾室都是些残花败柳,几个小姐也都是庶出。您看这丫头怎么样,这可是咱家嫡出的亲闺女,送给将军尝尝鲜儿。”
说完还拿眼睛瞪着那姑娘低声道:“还不快去伺候将军!”看着亲闺女乖乖的走了过去,府尊夫人才开心的笑起个没完。这服务也太周到了,到让刘大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着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