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术比赛一直持续到下午一点,一个来自加斯加尼克的小村子的无名小子拿下了百步射靶的冠军。穆迪拜耳派人去问他要不要在领主侍卫队里谋个差事,那小子沉浸在美酒、美女和意外获得的荣誉、大笔赏金的惊喜中,断然拒绝这份差事。穆迪拜耳没好气地让侍从退下,对塞巴斯蒂安等人说,加斯加尼克行省里比那小子更好的射手都有,只不过没来参赛而已,比如游骑兵。
文森特冯吕贝克耸耸肩,对穆迪拜耳的说辞不置可否,奥拉夫则点头附和说那无名小子太目中无人,拜耳公爵没必要生气。
比尔嘿嘿一笑,对塞巴斯蒂安说游骑兵不会来参加这种比赛,那简直是大人跟小孩比,何况他们要守卫长城。
塞巴斯蒂安这才想起前几天庆典阅兵过后,奥拉夫说那些参加典阅兵的游骑兵都是冒牌货,他当时阻止卡介伦杨揭穿这一点。如果卡介伦杨当场揭穿冒牌游骑兵的事,陛下会勃然大怒,阅兵式后会以欺君之罪宰了穆迪拜耳,那会引发战争。或者说还有一种可能,皇帝陛下知道游骑兵是假的,用来撑场面,到时候苦的还是卡介伦杨。无论如何,卡介伦杨总督已入了土,而塞巴斯蒂安私下觉得,奥拉夫更适合当首相。
骑士团体比赛参加的共约40余人,上午那个“破烂骑士”汉斯巴顿没来参加,塞巴斯蒂安觉得汉斯的决定更明智,当下他肯定去哪儿快活了。
团体比赛的规则很简单:比赛时,参赛者可以用钝剑、长矛、平头战锤,这些武器可以大幅减少伤亡事件的发生。战斗到只剩一人为止,这人就是团体比赛冠军。
团体赛进行了两个半小时,这期间塞巴斯蒂安一直提心吊胆。参加团体赛的大多数是流浪骑士、自由骑手、刚从侍从册封上来的见习骑士,另有一部分是没参加单体比赛的册封骑士,他们每一个人只求功名。他们各自组成联盟,分成阵营厮杀,皇帝陛下指挥着一批零散的册封骑士们,突破那些混合骑士的包围,他在战场上发挥出卓越的指挥才能。
“集合!正面举矛冲刺!”皇帝陛下天生有一副适合当指挥官的好嗓子,他一挥战锤,那些正式骑士拍马前进。正式骑士们挺直长矛,分三支队伍,一支队伍正面冲进混合骑士中,另两支队伍分别攻击混合骑士团的左翼和右翼。
“皇帝陛下天生是个打仗的好手。”比尔牛顿换了一件衣服,上面还有淡淡的薄荷香料味。
伊凡娜皇后的脸微微发红,漂亮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她对塞巴斯蒂安轻声说道:“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现在好像回到了年轻时,那么勇猛、霸气。”
“父皇和哥哥好厉害。”二皇子干巴巴地说道,然后咳嗽一声,抬起头对皇后说,“母后,我也要练剑。”
伊凡娜皇后出乎意料地没有恼怒,摸摸二皇子的头,把注意力放回到场地内。
皇帝陛下穿着纯白色全身盔甲,还夸张地披着纯白色斗篷,问题在于他那发福的肚子,刚才找铁匠把胸甲撑开后,才死活套进去,又用皮带绑好,这让他看起来像一头白熊。他吼叫着,冲到一名自由骑手前,战锤与钝剑碰撞,他瞅准对方攻击的间隙,一锤打在对方胸口,把对方打得坠下马。
大皇子仍穿着红骑士的装备,披着红色斗篷,他用长矛的技艺不输于老练的骑士,他一击刺中一个流浪骑士,调转马头,冲向另一个敌人。
“父子两个真像,相貌像、身材嘛,陛下年轻时也是很健硕的,他们的力气都很大。”奥拉夫啧啧赞叹。
场地里泥土飞溅,喊杀声此起彼伏。那些混合骑士组成的联盟一会儿一齐抗敌,一会儿闹内讧,那些册封骑士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都打红了眼。有的骑手的脚被卡在马镫上,倒挂在地上,被自己的马拖着跑,有不少人被打落在地,能动的拿出钝剑、战锤,在地面搏杀。马儿四散逃跑,不时发出嘶叫。皇帝陛下吼声依旧,他的一手持盾,战锤虽然是平头的,但他的蛮力之下,被那战锤打到的人也足够惨的。一个自由骑手偷袭皇帝陛下,身边的册封骑士替皇帝挡下攻击,自由骑手的头盔上结结实实挨了战锤,歪着身子瘫软下去。大皇子也学父亲,一边吼叫,手持巨大的钝剑,毫不畏惧。一个骑士冲上来,大皇子躲开骑士的长矛后,高高跃起,巨剑将对方砸下马来。
“看,陛下在笑!陛下笑得好开心!”大学士温斯顿指着场地内,赞叹道,“陛下的威风不减当年,他在享受战斗的乐趣!”
“这让我想起帝国内乱时,那是帝国历多少年来着,先皇尼克劳斯在旧城镇平定叛军,叛军占据了山头,帝**队久攻不下,伤亡惨重,先皇冲锋在前,那战锤,舞得生风,几锤打死叛军的首领,士气大振。”路德维希总司令眯起眼睛,“皇帝陛下也是用战锤的好手。”
“说得对,陛下和大皇子,他们是帝国的象征,”这时,皇后起身,举起双手,说道:“他们强壮如巨人,他们勇猛如雄狮!我们给他们呐喊助威!”
众人大喊起来,随着他们的带动,整个竞技场的观众都在欢叫、狂吼,犹如看皇帝与皇子的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