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灼。
这里是一片高峰巍峨连绵的雄壮山脉,如同一条蛰伏蟒龙盘卧,在山脉的中腰地段,高低起伏的红褐色岩石群里,一座座占地广阔的青灰色道观殿宇,昂然屹立在山脉之中,散发着亘古以来的幽寂之气,古意森森,鸟雀轻鸣,哪怕是外界再如何的纷乱滔天、魔劫四起,但也从未能够打扰到这片地域的安静。
安宁祥和,气氛幽远。
若是有人从高空俯视而去,极目远眺,将整座生长着无数株红褐色树木的山脉给收入眼中,那么,在其心里一定会是油然而生出这般的深深感慨之意。
然而,纵然数万年的安然平静,也终归是有打破的一天,在这一日里,炎炎烈日光线倾洒,白云悠然游动,这座山脉之中这种能够引发人产生无尽幽深遐思的盎然古意,却是猛地被一道从天而落的巨响之声,给彻底的打破而去!
轰隆!
一道银白流光,从天遽然挂落。
一道银壶从天而降,急剧而落,体形也是随之迎风暴涨,在眨眼之间,便是化作了让人瞠目结舌的百丈之巨,壶身上似有数朵纹路莲花盛开,陡然间绽放开来无尽缕的银色光华,没有任何预兆的,狠狠砸落,光华宛如流水般攒射间,将一座高达数百丈的巍然高峰给直接砸坍而去,巨石滚滚而下,犹如疯狂洪流齐齐奔涌,一时间,在这声势滔天的一道巨声里,那座丹口青盖的百丈银壶,便是稳稳的落在了被齐腰砸断的高峰位置之上。
“牧玄子,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快给老头子滚出来,这一次,该你们太清宫,给老头子还上一还三千六百年前的人情了!”
巨大银壶轰然落地,声威骇人无比,悍然从高空之中砸落而下后,直接就是破灭了一整座年岁极为悠久古老的百丈高峰,瞬时间,一道颇显懒散之意的苍老喝声,也是在这片天地之间,浩浩荡荡的掀起,将那些隐藏在大片大片红褐色山林之中的鸟雀尽数的惊起,同时,略显灼热的高空之中,黑暗浮现,竟是直接破开了一个小口子,一老一少,两道人影齐齐走出。
此际,站在一身五彩斑斓衣着的老者身旁,那一身黑衣的少年虽然在来之前心中已是有些预料,神情间也是极为的坚毅,但眼见得下方那座自己平日里都不正眼瞧的银壶,居然陡然之间,竟是展露出如此令得天地为之变色的可怕威势,他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微微苍白了一下,但双拳微握,很快的又是恢复如常。
“嘿嘿,倒不愧是老头子收下的弟子,这份心性,不俗。唔,那拜师的第一道见面礼,为师既然已经送出,那这一次,便是第二道了”
将身旁黑衣少年的神情变化尽数收入眼底,那一身古怪穿着的花衣老者砸吧砸吧了嘴,嘿嘿的咧嘴一笑,似乎颇为有些小得意似的,旋即眯了眯眼,却也没有如何对身旁那名第一次自己踏空而行的徒弟提点些什么,猛地一拍脑袋,便是大踏步地向前一步迈出,颔下胡须抖动,蓦然开口暴喝道:“怎么?堂堂太清宫的太上长老,竟然还不认账了不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别怪老头子,不讲道理地将你这太清宫给砸个稀巴烂了!”
苍老喝声,如同一道天威雷劫骤临,轰然扩散开来,引动无形涟漪剧烈的席卷而动,让得下方的无数座山峰皆是一阵震动,树木折断,巨石滚滚而落,不计其数。
同一时间,那深深掩藏在诸多红褐色山川树林之中的青灰色道观,在其周遭位置,皆是猛然冲天而起无量霞光,在那些绚烂至极的流光溢彩之中,弥漫着一种骇人心魄的恐怖波动,缓缓地萦绕而开,将那些座气象森然不凡的广阔殿宇尽数囊括在其中,似乎唯恐被穹苍之上传来的苍老之声波及到,犹如紧紧庇护。
“开门迎客!”
花衣老者的话语,引动得天地间绽放出无比耀眼的异象出来,而前者却是浑然不在意般,在对着身旁默不作声的徒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跟上自己的脚步后,其旋即便是准备开始‘轰轰烈烈’的毁山大业,而此刻,在下方数十座道观之中,那周遭释放而出的璀璨霞光最为辉煌的那座道观之中,却是猛地传出了一道漠然之声,瞬时间,天空一暗,炽日褪去!
似乎中年人嗓音的漠然之声淡淡响彻,却如同言出法随一般,让得那高高显耀于九天之上的炎炎烈日都是瞬间消隐而去,而与此同时,以那出声青灰色道观为首,所有的白墙灰瓦的道观上空,皆是缓缓地腾空升起了一缕缕极为细小的白色光芒来,那些光芒淡不可闻,在出现的那一瞬,便齐齐向那最为雄壮威严的道观上空掠去。
短短数个呼吸的时间,几十缕白色光芒剧烈闪动,便是极速的汇聚到了一处,下一刻,在那高空之中踏立的花衣老者嘴角微微一撇,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地准备继续‘开山劈地’之际,那些犹如一尾尾白鳞游鱼般的白光又是一阵剧烈闪动,在忽然之间,它们竟然是混合成了一缕,释放出一种极为玄奥的波动来。
下一刻,在那老者似乎猛地感应到了什么而神色大变,拉起身旁的徒儿便是准备身形暴退而出之际,那一抹白光急剧闪动的形态微微一顿,立刻的,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