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于直呼那位炼妖宗长老名讳的,不说完全没有,但自从其一朝登临了造魄境界,更是手握元阳王朝十大宗门之一炼妖宗长老大权之后,有胆子而又有资格这么做的人,已是少之又少了。
故而,在那道竟然胆敢直呼‘王玄子’名讳的嘶哑苍老之声蓦然响起时,便不能不让得群修心中震动万分,继而纷纷目光奇异的瞩目而去了。毕竟,哪怕是与那老怪物处于同一年代的造魄境层次修士,若非与之拥有宿怨,也甚少会那般得罪人的直呼名讳,顶多也就与场中的绝大多数开海境修士般,在心底默默腹诽几句老而不死的老怪物。
因此,在那道竟然敢于明目张胆的直呼‘王玄子’这个近乎已然尘封名讳的声音响起之际,纵然在诸多修士的心目中,瞬间皆是对这道‘不知死活’声音的主人,产生无比的怜悯同情之意,但也不得不深深的感叹钦佩一番,此人的胆大包天。
悄然无声之间,许多修士,在心底,已是为那道突然传出的声音的主人宣判了死刑。
在元阳王朝之中,那等被诸修所公认的,一州一郡内,魔道魁首的名讳,那可不是人人都能叫的起的啊。
心念翻转之中,猛地回神,在林涵思虑衡量着自身实力与造魄境修士差距之际,也是被那道突然而起的声音惊回了心神,包括那似乎要再掀厮杀风波的三位造魄境宿老在内,所有修士,齐齐转目看去,一袭身段妖娆的红衣身影映入了眼帘,而目光再经过稍稍的偏移,在那让人忍不住从心底产生一番肆意怜爱之心的妩媚人影旁,正是稳稳踏立着一位身着晃眼红袍的白发老者。
周遭的修士急忙退散而开,与身旁之人划清界限,于是,暴露在诸修眼皮子底下的,便只剩下一位红衣女子,与一位暮气沉沉的白发老者,一个奇怪的组合。
那身着一袭华美红色长裙的女子,约莫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杏目微睁,粉唇含笑,乌黑鬓发结鬟,丝缕黑发,从两肩随意垂落,越发衬得肌肤赛雪,其身形曼妙,仅仅可堪一握,而那艳若桃李的俏脸,亦是美艳无双,其俏脸在生有天然的妩媚之余,眉眼处却是收敛着后天形成的冷若冰霜,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令人见而望俗。
至于在这红衣美艳女子的身旁,被其神态恭敬地搀扶着的,则是一个面容普通寻常至极的白发老者,其穿着一身并不俗气的大红袍服,与满头白发显得格格不入,满脸沧桑刻画,一副与那在田间耕地的山野老农差不离的样貌,身躯略微有些伛偻,除了一头不染杂色的霜雪发丝外,并无任何能够让人印象深刻的特点。而那蕴含着偌大口气的话语,也正是从此人口中传出。
“——那是万兽州仙蝶宗的天之骄女胡蝶,其不但容颜不俗,让得万兽州不少年轻天骄拜倒在石榴裙下,一身修为也已然抵达了开海境二重天,乃是万兽州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强者,实力不容小觑…咦,在其旁边这名老者,老身在刚才怎么没有见到!”
“对啊,方才角逐破血丹最终归属之际,就是以这仙蝶宗为首的三大宗门最为竞价不休,不依不饶,在老夫的记忆里,在这胡蝶身旁,那时站立的不是一名红袍青年么……”
“奇怪…此人胆敢在此刻出声,修为纵然比不得造魄境修士,但也不至于如此低微啊,为何据老夫这开海境九重天神魂的感知,其通体灵压若隐似无,比之寻常纳气境修士还不如!”
“这位是…为何本宗对此人的面容毫无印象……”
……
视线转移,诸多修士目光闪烁,在心中各种念头转动间,将目光纷纷投射到那奇怪组合的一老一女二人身上。
仙蝶宗,宗门徽章乃是一只远古异蝶,名为遮仙蝶,故而宗门掌权者皆是以‘蝶’为名。作为万兽州内第一大宗门,其虽然没有名列进入元阳王朝十大宗门之列,但在万兽州内,名头之响,势力底蕴之强,便是十大宗门,也是不容忽视。所以,在看清那出声之人居然是来自仙蝶宗的阵营时,不少修士心中升起的默哀与幸灾乐祸之意,已是淡去了不少。
霎时间,广场之中,便是压抑着响起了纷杂低声议论,那许许多多本来就颇感茫然的眼神,在仔细留意观察过老者的平凡样貌后,却是变得更加的迷茫诧异起来。
毕竟,在他们看来,胆敢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出声之人,既然是仙蝶宗的人马,不说修为能够与那三位四五重天的宿老级强者比肩,那至少,也不能相差太远啊。可眼前的这一幕,又是实实在在的,让得诸修大吃了一惊。
那仙蝶宗的天之骄女——胡蝶也就不用提了,其虽然贵为仙蝶宗少主,身份尊贵无比,但毕竟被年龄所限制,也就开海境二重天的修为,修行前途固然不可限量,但在当下,这三百余名的修士人群中,比之强大者却不知凡几,自然不可能是其怂恿白发老者开口。
这么一来,唯一的解释,也就是那位红袍老者是自作主张的劝拦出声,这才说得过去了。
但是,若是说那老者是自行出声,那也未免太过奇怪了些。在元阳修炼界中,那些个名头赫赫的造魄境宿老,大多有着身形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