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地阶,身上都有一段故事。
其实更可以说,每个人,身上都有故事。
哪怕只是一个才几岁的小孩子也不例外,他可能初次被蚂蚁蜇,然后吓得尿尿了,也可能其后为了报复蚂蚁,直接用一碗热水把蚂蚁给一窝端了,堪称是凶残得很。
这其实就是故事。
只不过小孩的故事大人一般并不在乎,就是这个小孩自己,在成长为大人之后,可能也会忘了这样的故事。
但有些故事,是难忘的,会长久地铭刻在记忆里,甚至伴随终身。
对在场这些地阶来说,现在说“终身”还太早了些,尽管他们普遍都百岁开外,有的甚至已经两百出头了。
但就算离“终身”还远,对这些大佬来说,身上却必然都是故事多多的。
为什么?
不是因为百岁开外,不是因为老。
而是因为“佬”。
大佬。
修行的一路上,没有人是顺畅的。
从练体到凝气,从凝气到通脉,从通脉到开窍。
再到终于突破人阶的桎梏,从开窍晋升到引气。
这其间的每一步,都可能有波折,而这些波折可能大也可能小,小的,皱几天眉头,掉几根头发,就过去了。
大的,就可能在你身心上增添或者斫砍了一些什么。
修行陷入困境,骂天地无道,骂自己是个废柴,修行终于突破,又觉得老天也不是那么苛,还是给点面子的,又又觉得自己还是挺能的,哪里废了,一点都不废!
如此这般的情绪,就以在场诸人来说,哪个没体会过?
不是说回过头看就能云淡风轻的,有些极端的情绪,哪怕回过头看,也一样让人冷汗潸潸,心有余悸。
而至于其间所遭遇到的人情冷暖,反倒是不值一提了。尽管当其时,可能很冷,也可能很热。
继梁伯明之后,在场诸人都是不吝于分享自己过去的某些经历。
门主小时候因为表现出色,被同族的一个族弟给推到水塘里去了,根本不深的水塘,只到成年人的腰身高,但对当时不会水的几岁小孩,却仿佛深渊。
“我当时脚陷在水塘的泥里,头不知怎么一直垂在脚边,不知道往水面上顶,其实惶急之下也不知道水面在哪里。”
“要不是恰好有长辈路过发现此事,当时我就已经淹死了。”
“被救下之后我却得了失语症,也得了肺疾,肺疾在发现后倒是被长辈疗好了,失语症却一直等到我凝气大成,突破到通脉之后,才忽然之间能够开口说话了。”
常振河当初和家族的几个兄弟争族长之位。
明明常振河的人望最高,族长却被老族长及一些族老们给了另外的人。
这对当时意得志满的常振河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在族内甚至很长时间都抬不起头来。
但这也让他更用心地修行。
然后,突破到了地阶。
在庆贺的宴席上,当初的那些族老,甚至半遮半掩地说,当初之所以不让他任族长,就是为了他好,为了让他更专心地修行,这不,终于有了大突破不是?
如果不是过去许多年的种种事情留下的记忆太深刻,常振河差点就信了这话了。
“我么,族内的那些且不说,反正和你们的大同小异,龌龊事不少。开窍的时候,因为修为久久没有长进,我去外地游历,结果在北州的时候被人强留在了一个家族里。”
“和一个女人结合,还生了好几个孩子。”
“然后什么理由都没给,又把我给逐走了。”
雷鸣岳说起自己的经历。
“老雷,晋升地阶后,你没去把这梁子给找回来?”苗兴禾道。
“当初抓我和逐我的,多半是炼形境修士。逐我的时候他对我说,以后只要再看到我,哪怕只是在北州发现我,也立即就废了我。”雷鸣岳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
炼形境,地阶第二境,也是引气之上的那一境。
哪怕集在场所有人之力,估计也不是一个炼形境修士的敌手。
……
一番忆苦思甜,经历分享,众人既意外又不意外地发现居然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一些,嗯,不太寻常的事情。
这难得的分享和交心,让众人目光交错时,到最后竟然是暖意洋洋。
虽然都是四海门高层,平日因为事务关系也多有会晤,但真要说聚在一起交个心什么的,那还是极少极罕的,那需要的不止是时间,不止是心情。
门主意兴甚高,笑道:“值此佳时,真想与诸位痛饮一番,同福楼倒是个好去处,可惜那里只有两道菜,甚憾,甚憾!”
同福楼缘起于许同辉,这是在场诸人全都知道的。
所以话题理所当然地又回到了许同辉身上。
“老雷,你当时都是开窍,现在许老弟才只是通脉,你说我们能不能效仿那人做的,也把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