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饭。
虽然已经知道粉条大烩菜不是很适宜,许广陵已经生出要用菜市场里现有的蘑菇配出清汤的做法,但肯定是要试验一番,而且还不知最终的试验结果是怎么样。
反正过几天还要再做一批粉条,索性到时再说。
暂时就这么将就着吧,假若不用“神农诀”的视角,它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两位老人吃得很满意,哈哈,前天吃完,陈老先生还顺口夸了一句,“你小子做饭的手艺还长进了,莫非在这个上面也有天分?”
好吧,这其实不是夸奖。
而是老先生顺便泄一下他的某种“意难平”。
今晚,在书房里,章老继续着正课。昨天讲了肺的重要性,以及肺若运转失常,会产生哪些疾患,而今天,老人则围绕着“如何养护肺”这一点而伸展开来。
有休息方面,有饮食方面,也有身体的动作方面。
而关于动作展示,就是陈老先生出场了。不过展示完了之后,老人也有交待:“小子,这些东西,对现在的你来说,也就是些小玩意儿,见识一下即可,不必花时间去习练它。”
而当正课上完,闲话的时候,陈老先生和章老先生交换了位置。
嗯,不是坐着的位置,而是谈话的主导权。
许广陵其实也是最近两天才现的,不知什么时候,陈老先生渐渐挥了他“学富五车”的特质,担当起了许广陵疑惑方面的主讲师。
从章老家离开后,许广陵有鉴于昨夜的经历,没有直接返回,而是转道市,买了相当的一些食材回去。
果不其然。
今晚睡觉的时候,那莫名的热流继续在身体中穿梭着,而一觉醒来,他也依然如昨夜那般,饿成狗。然而这次有准备,当然不怕,为度起见,许广陵还是煮了土豆汤,两斤的土豆,加一斤的蘑菇,加半斤的豆腐。
两斤土豆听起来多,但其实真不多,因为水分太打重,而一斤蘑菇纯粹就是搭头。倒是重量上最少的半斤豆腐,其实反而最占分量。
这样的一份汤,许广陵吃了,居然感觉才只是六七成饱,看来明天需要再加一些,改成三斤土豆!
胃口大开、酣畅淋漓地吃完之后,微抚着肚腹,许广陵为自己变身为饭桶而摇摇了头。
饭后何所宜?
一宜散步二宜躺。
昨夜吃完之后直接去公园那是许广陵不想来回跑,以他的喜好来讲,饱腹之后还是更喜欢先躺会,然后再起来,该干啥干啥。今天就是这样,许广陵在床上躺了半小时。
半小时后,下得床来,许广陵感觉肚子又有点空荡荡的,好像之前吃的那么多东西,已经消化大半的样子!
这真是日了狗了。
许广陵一阵无语。
但他当然不会再狂吃一顿,那也太让人晕了,于是,出门,往公园而去。
夜深时分,一个人漫步在街道上,四望空无一人,便连来往的车辆都很少。时值深秋时分,天地之间,整体的气氛也比较清肃。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漫步,说真的,感觉确实有点奇妙。
奇妙,也微妙。
而待到了公园,远离了路灯,漫步入黑暗之后,就更是这样了。
自然而然地,许广陵就想起了苏东坡的那词: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这词的意境与许广陵此时的心境并不搭,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迥异,词中是凄清、清冷,有着相当的孤芳自赏(拣尽寒枝不肯栖),也有着那一抹幽愤。
而许广陵,身处这黑暗,身处这空旷,却只感到了安然,甚至是好似比睡眠更深入的休憩。
但有一点两者却是一样的。
漏断时分,幽人独往。
而后,许广陵突洒然一笑,因为就在今天,早上,打拳后去早餐的路上,公园一角,一群大妈们跳着广场舞,而伴舞的歌曲,却正是《寂寞沙洲冷》。
妥妥的毁原著系列啊!
漫步于公园中,许广陵并没有刻意地让自己的心境进入某个频道,而依然只是随兴自然地瞎逛着,用夜晚的视觉,来勾画着这公园的地图,用灵敏的嗅觉,来分辨着路过的每一棵树的味道,甚至是地面上的,某些小草的味道。
其中有一小段时间,许广陵坐在路过的一个长靠背躺椅上,微微地仰躺在那里,而在他身前,是一地的深绿碧草。
当然,因为深秋的关系,哪怕是公园特选的草类,于一片深碧之中,也仍然有着些许的枯黄。
但许广陵此时感受到的,却只是那一望的深碧,那股幽静而又昂然的生机。——他不是看到的,他是闻到,然后感觉到。
明明是躺坐在那里,但许广陵渐渐地感觉自己被那深碧所包围,被那生机所包围,而他也好像漫步于那深绿之中。
呼吸在不知不觉中放缓,缓慢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