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哦,现在应该是平阳王府,老管家正在伺候霍政更衣,黑底红边的王袍上,金丝钩织出的五爪蛟龙威风凛凛,显示着主人尊贵的地位,霍政双臂平伸,任管家将衽口系紧,再配上极品玉佩。
霍逸才将紫金王冠捧过来笑道:“父王穿上这身王袍就是比一品官袍好看!”霍政睁开双眼“叫了几十年父亲,这才几日,就改口父王?”
“您现在是王爷,身份不一样了,这称呼自然要换一下。”霍逸才将王冠递给老管家随口回道。
“为父一生秉持中庸之道,这次受封郡王也是受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从今往后,你要严加约束府中人等,不要因为身份变了,就忘了夹尾巴做人的道理!”
霍逸才对父亲的话有些不以为意,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世间人都想成为人上人,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比别人高一截吗?
以前霍政是国公,地位虽然尊崇,但这金陵的国公也不止他一个,说话做事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现在不一样了,霍政封王,霍府是王府,在这金陵城里,独此一号,就是见到皇帝也不用行跪礼,理所当然要压其他人一头。
心里虽然不置可否,但父亲的话他可不敢违背,只好点头应道:“父王请放心,孩儿心中有数。”
“嗯”霍政点点头,着衣完毕,他拿过管家递来的玉笏,准备上朝,出门时,霍政对霍逸才说道:“去铺子里挑件上好的玉器,下了朝你亲自给宣威候府送过去。”
“宣威候?一个仗着祖先荣光走大运的小娃娃,让仆役给送过去不就行了吗,这金陵的大族们恐怕也没人会真把他放在眼里”霍逸才嗤笑道。
霍政叹了口气,的确,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帝借先帝罪己诏之名,封赏了许多早已没落家族的子弟,又让蒙雄做靠山,意图很明显,就是想扶持他们平衡朝局势力。
不过那些没了根基的后生,皇帝再怎么扶持,在他们这些把持朝局几十年的老人眼里,还是稚嫩的很,没有多少人会将其放在眼里。
霍逸才能有这种想法倒也正常,可是,霍政是什么人,辅佐三代皇帝,经历无数风雨,依然屹立于大渝朝堂而不倒的常青树,他的眼光可不像其他人那样狭隘。
有多少曾经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就是败在那些他们瞧不上的小人物手里的?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更重要的是,毕生阅人无数的他,却始终无法看透那个端坐于高位上的少年皇帝——年轻轻轻就虚怀若谷,手段老辣,再成长几年,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你知道为父能有今日,依靠的是什么吗?那是因为为父懂得留有余地,给对手留有余地,也给自己留有余地。”霍政意味深长道。
霍逸才躬身应是“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这就去挑选最好的玉器给宣威候送过去。”
老管家在一旁插话道:“前些日子,商队从西域带回一块品相绝佳的和田玉璧,用来当贺礼是最合适不过了,只可惜昨晚被宫里的人给买走了。”
霍政眉毛一挑“宫里的人?是谁?”
“听手下人说,好像是位年轻的公公!”老管家不确定道。
听闻此言,霍政瞪了霍逸才一眼,有些不满道:“这么大的事,你竟不知?”霍逸才有些尴尬地看了管家一眼,眼神有些埋怨。
家中的商铺那么多,他一般都是月末才会去查验一下账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哪里顾得上?
他这个儿子什么德行,霍政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他也懒得再去置气,语气严肃道:“把‘兰台序’拿出来,用最好的檀木盒子包装,等老夫下了朝亲自去宣威候府!”
霍逸才大惊“父亲,那可是书圣亲笔,天下就这么一卷啊。”
“你懂什么?还不快去办?”霍逸才见父亲动怒,心中不由一惊,十几年了,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发火,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让管家去准备,自己给父亲认错。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透过宣政殿的大门洒在大殿的正中央。刘邦正襟危坐于御座之上,目光如炬,神态威严。
今日的朝会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
地方换了,人不同了,这心态也自然而然发生了改变,厚重悠扬的钟声响起,朝会正式开始,百官给皇帝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在宽敞的大殿内回响,久久不绝,殿中,满头华发,但威严不改的建安王,也就是如今的秦王坐于御案之下,文官以霍政为首,分班站在右边,武官以蒙雄为首站在左边。在京的几个王爷,如赵王,齐王者,站在百官的前面。
整个殿堂内,除了刘邦与秦王是坐着的之外,其余人都捧着笏板站立,这是刘邦刻意安排的,
文武百官过的太安逸,给他们座位容易睡着,所以刘邦就命人将蒲座全都给撤了,这也算是一种心理暗示“从今以后,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啦!”
行完礼,中书舍人开始报数,除去几个生病请假的,其余官员都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