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赵金氏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屈尊到此寒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妇人忙拉着一脸茫然的阿茹给刘邦行礼。
刘邦叹了口气“起来吧,能收留他们,真是为难你了。”妇人笑道:“陛下这是哪里的话,不归与我丈夫情同手足,早就是一家人了,这些都是分内的事,不足挂齿。”
胡不归嘿嘿一笑“嫂嫂,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老弟我是给皇上当差,可没去做那些杀千刀的强人。”妇人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着点头:“哎,那你们聊,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掺和了。”
刘邦点点头,她就带着似懂非懂的阿茹收拾地上的茶杯残渣,随后出了屋子,关上门。
魏鞅请刘邦落座,捡起地上的茶壶,取过杯子给他倒上茶“陛下,条件简陋了些,还希望您莫怪。”
刘邦喝了一口茶,茶很粗,水有点咸,煮出来的茶水没有茶的甘甜,反倒有股子树叶的味道,他只抿了一口,便不着痕迹地放下了茶杯,哎,享福享惯了啊。
“有个落脚地就不错了,不过,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夜香坊与清月坊离的可不近啊。”
胡不归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其实是我们找的一个临时据点,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哎,最近金陵城那些人都疯了。
尤其是‘皇城司’那帮狗娘养的,简直就和狗皮膏药一样,贴在身上甩都甩不掉啊,老魏为了不暴露‘听雨楼’,耽误陛下的大事,就带着我们这几个杀才在外面四处躲藏,简直和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
胡不归一脸的颓败,看得出来,他对这几天的境遇十分不满意,魏鞅斥道:“不可对陛下无礼!”胡不归脸色一僵,傻笑着对刘邦道歉“陛下,微臣是个粗人,说话难免走风,希望您不要见怪啊。”
刘邦摆摆手,他现在只想搞清楚锦衣卫如今的处境,没工夫搭理这个糙货,他问魏鞅道:“钟佑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安全吗?”
“陛下,放心吧,就算我们全部被抓住,他们也不可能知道钟佑在哪!”说起这个,魏鞅就是一脸的得意。
刘邦怒了,他冷哼一声“都是你干的好事,曹家哭庙逼朕,全天下都知道朕当了缩头乌龟,好啊,朕成了一个笑话!”
魏鞅撩起裙摆,跪倒在地“微臣知罪!请陛下责罚。”说是知罪,但看他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就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胡不归眼珠子一转也跪下了“陛下,老魏虽然莽撞了一点,但怎么说也是为了您啊,求陛下看在他对陛下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他吧?”
刘邦狐疑地看着这两人心道,这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什么时候好到穿一条裤子了?
以前啊,他还担心,他们会不会打起来,现在看来,这操的全是闲心。刘邦叹了口气“哎,起来吧,既然捅了马蜂窝,就该有善后的办法,说说,你们是如何打算的?”
魏鞅与胡不归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决定还是由魏鞅说,他拱了拱手轻声道:“陛下,微臣等人决定自立门户。”
“哦?”刘邦眼睛一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于是魏鞅就从头到尾,很仔细地说了一遍。他说了很多,与其说是日后的打算,不如说是诉苦更为恰当。
一般来说,臣子向皇帝诉苦,这是自己无能的表现,可刘邦却没有责备他,而是陷入了沉思。
听雨楼虽然已经归魏鞅控制,但其早已自成体系,里面的利益纠缠,人员底细,没办法一下两下理清,外人要想融合进去很困难。
别的不说,光钱财一条就足够让他头疼好久。听雨楼的运作,其花销,用度都靠青楼生意,让那些以皮肉为生的女人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交给魏鞅去干别的,不是那么痛快的事。
况且,那些钱也没办法满足锦衣卫的要求。训练人手,配备装备,人员劳饷,任务支出,那一项不需要大量的钱?这些钱就是把听雨楼掏空了也办法凑齐啊。
还有就是,听雨楼与锦衣卫从性质上说有根本的不同。
前者虽涉及朝堂,但终究还是江湖势力,第一要义是保证自己的生存,后者是政府部门,需要承担为皇帝,为国家服务的使命。
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两者井水不犯河水,各取所需,可一旦有事关生死的事情发生,就会有矛盾,发生分歧,最后的结果就是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就和这次一样,刘邦相信,魏鞅撤离听雨楼未尝没有师骆那个老太婆的意思,虽然没有彻底断绝与锦衣卫的联系,那也是畏于自己皇帝的身份。
总之一句话“还是没有自己的根基啊!”刘邦现在很想抽自己一记耳光,当时留下师骆,他是想制约魏鞅,别让他干的太出格,可没成想,制约确实起效果了,却是反效果。
“没事干,我玩什么平衡之道!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在看来,我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啊,创业初期,本来就是举步维艰,不信任下属,放权给他,还处处掣肘,这是领导该做的事吗?”刘邦有些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