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洛腊梅睡得相当不好,可以说是恶梦连。
她梦到自己被镇上那位上吊死的姑娘来索命,他们一家被愤怒的村民和里正赶出了洛香村。更可怕的是,香林书知道这事后还跟她退了亲,她被人骂,被人打,简直是过街的老鼠。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香玉,是她告诉里正这事的,要不然他们一家也不会曝光。还单独和香林书说了好一会话,然后香林书就跟她退婚了。
她混成了过街老鼠,而香玉最后竟然嫁给了香林书,还做了官太太!
梦中的她凄惨无比,他们一家也是走到哪被人打到哪。
“不要,啊!”洛腊梅被自己梦中的惨样惊醒了,天已经大亮了。
不过,看着那瓦蓝的天,她长舒一口气,捂着胸口道:“幸好是个梦!”
她回忆梦中的情景,心都要纠起来了,恨恨地说:“香林书,我知道你不想要我,但是这辈子你是逃不掉的。”
至于梦中看到香林书娶了香玉那更是不可能,梦一般都是很荒唐的,是反的。但她对香玉还是好不起来,因为香林书很赞赏香玉,这在她看来就不行!
洛腊梅被自己杜撰出来的莫须有的醋意冲昏了头,刚缓过了恶梦的劲儿,又再想着怎么给香玉个没脸,让香林书看看他另眼相看的人到底是个啥德行。
如今洛香村的两枝花已经折了一朵了,她洛腊梅是正儿八经的那最好看的一枝花。
正想得起劲的时候,大嘴媳妇从外面进来了,冲着洛腊梅就抱怨,“腊梅呀,你爹咋还没回来呢,不会是出了啥事吧?”
“啥,还没回来?”洛腊梅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出事了吧?她是清楚她那个窝囊爹的性子的,是个什么都舍不得丢的,走起路来总是低着头,看到有点用的就往家里捡。
大嘴媳妇哭丧着脸道:“是啊,没回来。他不会是进山里头去了吧,那南山上可是有狼呀。”
“狼?”听到狼,洛腊梅又想到了香玉,好像她就养了一只狼。
但人没回来再怎么猜也是没用的,便下了临时床铺,说道:“娘,咱们不能慌,先把院里收拾收拾。该做饭了呢,省的爹回来后饭还没做好。放心吧,爹那么大一个人不会咋样的。”
大嘴媳妇也没法子了,只好听闺女的话。
两人将院里的收拾好,又烧好了早饭,可是人还没回来。
大嘴媳妇再次急了,“腊梅呀,这可咋办?要不,我去山上找找?”
“娘,姐,有人来了!”洛虎子一早就跑去玩了,这会儿急吼吼地跑来道,“好像是公差大人!拿着刀呢!我还看到爹了。”
“啥?”大嘴媳妇吓坏了,哇地一声哭了,“哎呀,这可咋办啊?”
她在村里是个嘴碎的,东家长李家短的能跟人说上一天不重复的。打起架来也是一把好手,可是让她面对那拿刀的公差,她保准头一个怂了,傻了。
洛腊梅相对地镇静些,呵斥道:“慌啥!谁知道那些公差不是来找香玉的?她不是报过好几次官吗,咱村里人谁不知道就她能耐。”
“是是,你看娘都吓傻了。”大嘴媳妇也佯装静下来,问:“那,那咱咋办呀?”
洛腊梅道:“虎子,你去看看那公差去哪儿了,要是看到爹了叫他回来吃饭。娘,咱俩去香房做香去。别的啥都别管。”
“啊,成。”大嘴媳妇挥挥手打发了虎子,跟闺女去了香房。
洛香村又来公差了,这事儿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洛香村,大多数人跟洛腊梅的想法是一样的,会不会是哪家不长眼的又惹到香玉了,人家又去报官了?
于是那些吃过饭的,家里没事的都一窝蜂的跑出来看热闹。谁让乡下人的娱乐少呢,有热闹,大家都往一处凑。
此时,香玉也刚吃了饭,听小花说着这些事儿,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好了,这事儿你们就别打听了。今儿个还是很忙的,你们该干啥干啥!”
小红比小花年纪大些,便抢先道:“嗯,姑娘说得对。老是听这些也不好,小花咱们今儿个哪也不去,就帮姑娘做窗帘。”
“哦,好啊。就做窗帘。”小花也点头道,“可是姑娘这窗帘咋做呀?费布不?”
在古代还真没有多少人用布做窗帘子的,一来布很贵,大多数人家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哪舍得用布做帘子。二来,有纸,比布便宜多了,贴在窗子上还亮堂。
香玉家的窗户贴的不是纸,是贵很多倍的琉璃,当然是那种最简单的琉璃。这也是秦烈这个财神爷赞助的。所以她就想在屋内再拉一道窗帘,即美观又实用。
“不怎么费。一会你们给我扯布,我来剪,到时你们给我细密地缝好就行。”说到这里,问道:“蔓儿和香兰姐还没来吗?我还需要铁圈呢。”
铁圈自然是用来穿在窗帘上的,现在的条件做不成复杂的,简单的却是能做的。在窗户上支个细长的竹竿,铁圈将两者连接在一起,便是一个漂亮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