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如炬的目光在黑暗中轻轻跳动,就像是风中的蜡烛一样。贾儒微微一怔,他不知道李老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从医生的角度上看来,李老现在的身体还相当的硬朗,至少再活个几十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而且有贾儒这么一个神医在身边,可以说李老也难以有什么小病小痛,至于什么时候是大限那就是听天由命的事情了。可以肯定的是李老距离说这番话还为时尚早,那么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说呢,难道说李老想要做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不该问的事情就别问,沉吟了一会之后贾儒神情凝重的说道:“我知道了。”
忽然之间,贾儒感到肩膀上压了一层沉重的使命感,自己明明只不过是临危受命,临时接过李老肩上的担子,等到夜莺康复之后就会还回去,但究竟是为什么贾儒却是觉得比掌管九幽还有压力。
“吸烟吗?”李老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支烟,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跳动,他又从烟盒中抽了一根递给贾儒,贾儒知道这都是有价无市的上好的烟,但是他并没有接过来。
“我不抽。”贾儒谢绝了李老的好意。
李老难得的笑了:“不抽烟的老大啊,你或许是第一个。”
“我不怕枪不怕刀,就怕肺癌。”贾儒半开玩笑的说道。
事实上每当李老心中有思绪的时候就会吸烟,也许这是让自己冷静下来的一种方式,实际上他的思绪早就已经和贾儒的不谋而合。贾儒一开始之所以不想接手忠孝堂这个担子,是因为实在不想涉足所谓的黑色行业,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近几年李老早就已经在谋求忠孝堂的转型。
不少忠孝堂名下的产业实际上已经和黑色地带脱离了干系,从资产到人员都一清二白,这一点在很多领域上面已经初见见成效。忠孝堂现在就像是一艘自商海中刚刚启航的巨轮,前途无量。毕竟它掌握着极大的财富和人脉,单凭这点就是无可估量的财富。
也正是见证了贾儒在省城中帮助龙家洗白的经验,李老才放心的把忠孝堂交给贾儒。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冒这个风险的。
在上车之前,李老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对贾儒说了最后一番话:“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忠孝堂的老大了,不管是我还是八大掌门都要听你的话,如果你不能维护好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话,忠孝堂将会从新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到时候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我明白了,”贾儒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说完,贾儒目送着李老的离去。
等到李老走了之后贾儒也没有闲着,他叫了一辆车,朝着义诊堂的方向驶去。
夜间的义诊堂显得很是安静,除了急诊科和住院科还在开着之外,其他科室要等到早上才开始营业。贾儒踏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医院的次顶层进发,这里是给特殊病人的特殊病房,一般都是社会上的权贵和要员。因为贾儒的缘故,夜莺自然也是在这个地方调养生息。
在布置简单的偌大的一间病房里面,贾儒见到了夜莺。夜莺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好多了,即便还不能下床走动,但是已经能开口说话,神志也是相当的清晰。腿部的伤实际上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等到做完康复训练之后,夜莺完全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重返忠孝堂。
此时夜莺的手臂上正打着点滴,他面上已经有了喜人的血色,见到贾儒推门进来,夜莺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惊喜的神色,他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贾儒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来到夜莺的床边想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夜莺,但又犹豫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毕竟从名义上来说夜莺才是真正的接班人,贾儒这样做大有谋权夺位的意思。
不想夜莺却是笑着说道:“恭喜你!”
“你都知道了?”贾儒的语气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消息竟然传的这么快。
“李老之前打电话和我说了,他嘱咐我务必要全力坚持你,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他相信我们俩。”
“看来他已经铁定心要离开了。”贾儒感慨道。
一个是自己的养子,一个是自己最为赏识的年轻人,李老在交接这个位置的时候想必也经历过不少的心理斗争吧。但是他和夜莺都是心胸宽广的人,从夜莺的笑容中贾儒可以看到他是真心为自己高兴,而不是强装出来的高兴。在一瞬间贾儒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兄弟。能患难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就是真正的兄弟。
一开始来的时候贾儒原本还想着应该怎么向夜莺解释,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时间贾儒不由得感到一阵惭愧。
从客观上而言夜莺是李老的养子,而贾儒只不过是个外人,于情于理都应该把这个位置交给夜莺,从情理上看来这对夜莺是一件相当不公平的事情,但是夜莺却没有叫冤,甚至连一点不开心的意思都没有。
沉吟了一会之后贾儒从病床上缓缓站起来,负手走到病房的落地窗前面,他看着京城的华灯淡淡的说道:“你快点好起来吧,等你康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