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
秦骁挠了挠头,仔细一想,就是那个三国演义里跪哭董卓,被王允当作董卓一党杀掉了。好像临死之时有人说蔡邕文采很好能续成汉史,宫中很多大臣保他。王允觉得当年汉武帝不杀司马迁,致使史记成书,诽谤流于后世,不能让蔡邕写皇帝的坏话。
“这么一个倒霉蛋,几句话就介绍完的家伙,居然还是个大儒,不得了。”秦骁心中暗思,嘴上却问:“不知蔡邕现在何处?”
“正在洛阳中闲居,主公可屈身拜访,此人极有风骨,不可言语失和以致得罪。”郭嘉说道。
“我明白。”秦骁点了点头,心想这事说起来也真是挺离谱的,祖上四代,老爸是做小生意的,吃苦耐劳;爷爷是解放后村里生产队的会计,这样的身世能镀什么金。
钟繇最是敬佩蔡邕,自是知道他住在哪里,带着秦骁到了洛阳的西北一部,尽是农田,熙熙攘攘,正在秋收。一村不过三十余户人,秦骁站在那儿,向一老农问:“老爷子,蔡邕是不是住在这?”
那老农向远处一指,山顶上有一间木屋夹杂在树丛之中,露出一角。
秦骁携着钟繇等人上山,只见门前一个老头正在劈柴,问:“你们家的蔡邕老爷子在吗?烦请通报一声。”
“什么蔡邕老爷子,这儿请不起劈柴挑水的。”那老头转过头来,一撩三尺黑白须,说道:“我便是蔡邕,敢问阁下是?”
秦骁大吃一惊,他是蔡邕,不会吧?居然自个儿挑水砍柴,落魄到这个地步,难不成将干活当成了一种时尚?据说东汉时期还真有将种田当成时尚的,据诸葛亮的出师表中提到“亮身躬南阳”就是指种田,以诸葛亮的家世并不算穷,没必要自己动手,自是当成乐趣。不过眼前这蔡邕,怎么看也不像是乐趣,整个人就像是个种田的。
“晚辈现任太仆,贱名秦骁,前来拜访蔡先生。”秦骁自己降一辈跟他沟通。
“太仆秦骁?”蔡邕手里的柴刀往边上一扔,站起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他,勉强笑道:“大人之名,如雷贯耳。”
“唯恐不及蔡先生响亮。”秦骁打了个哈哈。钟繇喜爱书法成痴,向来敬仰蔡邕的才学,笑道:“伯喈先生,这位呢是我家大人,你尽可放心,我带他们来,是一睹您的文采。”
蔡邕听了钟繇的话,稍觉放心,向屋里喊道:“琰儿,拿几张席子出来。”
屋里传来一个女童的声音:“爹爹,是有客人来了吗?”门框旁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年纪十二左右,两条小辫子,唇红齿白,一双灵动的眼睛不时地眨几下,手里正揣着一本书。秦骁心中暗赞:“好一个漂亮的瓷娃娃!”
蔡邕向众人道:“不好意思,寒舍简陋,没怎么打扫,恐怠慢贵客,不如就在树荫下稍坐。”
秦骁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蔡先生虽然隐居深山,解甲归田,可名声遍及天下,想来宾客也是络绎不绝。”
蔡邕见他谈吐不凡,不禁微感好奇。
秦骁伸腿迈入屋中,笑容顿时凝固了。屋里塞满了大大小小砖头似的书籍,不管是桌上、地上、床下、床上,几乎放满了书籍,目测不下五千册。屋里的油灯放在篮子里,厅中放了一口舀满水的缸,显然担心不小心打翻了烛火,将这一屋子的书都烧成灰烬。
那女童笑嘻嘻的拉了拉他的衣角,说:“大哥哥,外面凉快,屋子太闷了。”
秦骁笑了笑,蹲下身子向那女童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好好读书呀?”
“我叫蔡琰,字昭姬。当然好好读书了,不然爹爹会生气的。”女童说道。
“蔡昭姬?”秦骁一愣,有点儿耳熟,这个名字似曾相识,自己好像听过一个故事叫“文姬归汉”,也是三国年代发生的事,难不成自己记错了,是“昭姬归汉”?跟这小女孩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其实秦骁没有记错,是“文姬归汉”。西晋时避晋文帝司马昭的名讳,改为蔡文姬。
蔡昭姬将书本放下,拿了几张席子,铺在树荫下,又端来桌子,沏了几杯茶。
蔡邕一坐定,说:“不知太仆远驾而来,有何贵干?”
“实有一事相求,须蔡先生相助。”
“什么事?”蔡邕有些惊讶,秦骁虎踞洛阳,威名日重,竟有事相求于己,实在是不可思议。
“是这样的。在下只是平民出生,毫无背景,希望先生帮我考证一篇祖籍,最好是与先贤挂钩。”秦骁提出来这么一个要求,也觉荒谬。
“考证?”
蔡邕心想不就是瞎编一套吗,内心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问:“大人是怕身份不够显赫,地位动摇,难以服众?”
秦骁没见过这么直接的,于是开门见山道:“不错,因此来要求蔡先生助我。世人俗人重虚名而轻才能、轻贤才而重出身,其实天底下,哪个英雄需要用出身来证明?”
蔡邕闻之肃然起敬,还以为他只是个趋炎附势、妄装门面之徒,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