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半开玩笑地道:“文若,你这可不会任人唯亲吧?荀攸可是你的侄子,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荀彧自信地一笑,说道:“昔春秋之际,晋平公问祁黄羊举荐一个当县长的,祁黄羊举荐了自己的仇人解狐。二次晋平公复问,祁黄羊又举荐自己的儿子祁午。所谓大公无私,公者面前私仇放一边,更不能因为荀攸是我的侄子,就害怕别人说闲话任人唯亲,而是我的侄子公达,确实有奇才。”
秦骁肃然起敬,握着他的手热切地说:“文若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跟你开玩笑呢。荀攸之才我是早有耳闻,就算你不推荐,我也会上门邀请的。”
荀彧眼角也是隐隐有了泪光,郑重道:“我早知太仆有讨贼护民之心,这才前来投奔。不管太仆是有心或无心的试探,我绝无怨言。”
二人坦诚相待,没了什么顾虑,开始讨论兵力部署,眼下秦骁兵力一万,加上皇帝的北军等等,也不过一万五,这一万五千人对抗西凉的二十万大军,完全不够打。
秦骁道:“练兵是来不及的了,一群新兵怎么练也不能在两三个月内练成行军打仗的料,倒不如发矫诏,天下响应,由各路诸侯联合起来抵挡董贼。”
荀彧眼前一亮:“对呀,大人高见。董卓欺君罔上,虽然各路诸侯拥兵自重,但决不会公然违抗圣旨,再说了当今皇帝乃是先帝钦点的继承人,关系到各方拥护的士族力量,发矫诏定然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荀彧又举荐了陈群、、郭嘉、钟繇等人。秦骁又惊又喜,这将是自己未来打天下的智囊呀,他虽然以人才自居,又熟读历史,知道历史大势的发展,但还没狂到不用这些人的地步,自己一个司令再厉害也就一个脑袋两手两腿。
第九天后,荀攸就来自报家门了。他住在洛阳,荀彧一封信就让他来了。荀攸名为荀彧之侄,但已经三十来岁,怎么看都比荀彧要大上好几岁。
秦骁纳闷了,问荀彧说:“不会吧,他真是你的大侄子吗?长得这么显老?”
荀彧呵呵一笑,说:“公达确实是我的侄子无疑,按辈分我大他一辈,年龄上公达大我六岁。”
荀攸颏下五尺长须,恭恭敬敬道:“荀攸见过秦太仆、叔叔,二位安好?”
秦骁心想荀彧的爸爸真是个人才,孙子比自己的儿子还大上几岁,但他嘴上可不敢开这玩笑,说:“先有文若,后有公达。得你们二人,汉室必兴也。”
荀攸道:“不知太仆是否已有良谋御强敌?”
秦骁心中一凛,知道这是考上门了,自古以来不只是老板选员工,员工也在选择老板,自己要是答得不好,估计荀攸自己就要投奔别人了,说道:“良谋虽有,尚难施拳脚。”
荀攸脸上古井无波,说:“西凉骑兵攻入洛阳,何以克之?”
“西凉军骑兵虽多,攻城反不如步兵,因此我方已守为主,双方交战步兵对步兵,骑兵上不具备优势。”秦骁依题照答,这些天他可是累积了不少行军打仗的知识,身边有个荀彧这样的活军师,又有曹操这个在兵法韬略上堪比韩信的军事家,也学习了很多。
荀攸微微一笑,说:“太仆所言甚是,可你忽略了一点,攻人不如攻心,守城不如守心。”
“什么意思?”秦骁脸上微露诧异之色。
“董卓势大,无日来攻,已造成了一种恐怖的现象,百姓闻之变色,无不想着逃亡。太仆下了二条严令,造谣乱民心者杀头、逃离本土者一切家产良田充公,虽能暂时压下蠢蠢欲动的民心,但一到紧要关头,必然如同洪水爆发,其势之盛,不可估量。”荀攸说道。
秦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心想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讲话就不能客气一点吗?荀彧也是暗自向荀攸使眼色,示意他不可再说。
荀攸视如不见,说:“眼下洛阳有数百万百姓,未满六十和十八岁以上者尚有二百万计。太仆可下令,二百万人皆须无偿劳役,用来修桥补路、加固城墙,二百万人施工三月,这些工程便能完成。”
秦骁知道古代人都有徭役,分为兵役与劳役。劳役都是无偿的,没有工资、不包吃住,义务帮国家修桥补路、建造宫殿等等,一年中为期一月。秦始皇修建长城,就是徭役一大帮百姓强制干活的。自古以来,农民造反无外乎三点,赋税重、徭役重、无田可耕,平时一年之中不过徭役一个月,现如今要徭役三个月,三个月中老百姓从早到晚忙上忙下累得半死还没一分钱入账,那不是要人命吗?恐怕董卓还没打进来,洛阳百姓先造反了。
“不可,劳民过重,逼民造反而已,大敌未克自乱阵脚。”秦骁变色道。
荀攸说道:“自古以来,百姓都是恋土的,虽然徭役三月未免太苦,但太仆可上报皇帝,徭役三月者,可免除三十年的徭役,并且不必交赋税,这么一来,百姓自然会答应的,而且此战是正义之战,关乎数百万民众的安危,绝无不从者。至于此事能不能成,则要靠大人的两行伶牙俐齿、三寸不烂之舌能否说得动皇帝。”
秦骁大喜,说:“不错,这是一大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