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碎很多块大石。
张小豺今天见到了什么叫威武霸气,才知道自己对修行界的认知贫瘠到了这种地步。几十位在自己看来都是能胸口碎大石的好汉被那个白袍男人按在地上来回摩擦,压得死死不能动弹。
碾压,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张家公子哥心有余悸的同时偷着乐,等白袍男人大开杀戒的时候自己能大开眼界。
约莫有一炷香时间。
终于那个大红屏风幕后的女人缓过神来。
柳大美人隔着屏幕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将某件极为头疼的事情抛在脑后,才惊觉似乎台下有一大票人在等着自己。
她轻轻道:“献丑了。”
酥软入骨的声音落下。
大红屏风被一双手拉开。
这位大美人在之前大红帘的意外下已经露面,此刻出场便没有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惊艳,五官自然极美,却不太自然,反倒是脸上古怪的酡红,给人一种极为荒诞的感觉。
天酥楼大花魁居然也会有小女儿家的羞涩神情?
柳儒士默默抿嘴,将画卷右侧挂在大红帘一端。
她默默舒展那张巨幅墨卷,缓缓从台上一侧走到另外一侧。
琴棋书画。
琴棋之后,便是书画。
这样一幅半书半画的巨卷在一双玉手下缓缓展开。
柳儒士拖着这幅巨卷行走有些吃力,但她倔强坚持要自己展卷,一点一点缓缓铺展。
白袍老狐狸不开口,自然不会有一个人催促。
于是所有人都保持绝对的安静,看着台上那位绝美女子孤独拖着一副巨画行走。
柳儒士将一副巨画铺展完成。
她背对所有人,拿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笑了笑。
“苏姨。你看到了吗?”
“我完成了。”
这幅巨画,在她十年前还年幼的时候就早早落笔,苏姨逼着自己每天研习完就细细作画。
苏姨对自己说人生如画,每一笔都不能落下,人活着要争一口气,柳儒士你想做人上人,就要给自己争气。
为了作出这幅画,柳儒士不知道深夜偷偷哭了多少次,墨画上的浅墨有些被岁月遮掩,掩去的正是自己十年前泪痕渲开的痕迹。
十年前她漫不经心的运墨。
被逼着在这巨幅画卷上勾勒了十年青葱岁月,柳儒士心中没有怨恨过苏大家。
只有悔恨。
所以苏大家离开后的这一个月,柳儒士拼了命一样没日没夜在这幅本该完成的巨画上硬生生接上一段。
那副巨画被缓缓吊起。
一个弱女子花了十多年的心血。
东关月,再去是北魏万里浮土,从东关一直到西关。
画风截然而止。
其间多少里山河?
数之不清。
笔触从稚嫩到老练,从幼稚到成熟,最后多了一丝大开大合的杀伐气息。
画卷北去是北原,隐于风雪苍莽。
南下是齐梁,被淇江波浪遮盖。
“大魏沧生图。”
柳大美人轻轻绾了婉鬓角青发。
她面无表情道:“诸位见笑了。”
易潇沉默看着那一幅无愧于花了十年心血的墨画,这个女人十年来耗费在这一幅画卷上的心血,究竟有多少?
谁都说不清楚。
小殿下从东关月看起,一点一点挪移,北魏万里浮土,名山大川,一点未漏。
最后画风截然而止。
与西关接壤之处,笔锋开始变得极端起来。
暴戾,杀气。
狠狠泼墨,在西关处隔开一条天堑。
柳儒士没有揭开这幅画卷隐藏的另外一半。
“诸位,这幅书画仅凭现在拉开的部分,能值多少?”这个女人低下眼帘,自嘲笑了笑。
易潇眯起眼,盯住剩下那幅巨画未揭开的残余部分。
白袍老狐狸轻轻叩指敲桌子。
“十万两!”
“二十万两!”
“五十万两!”
底下轰然响起爆发般的声音。
接着白袍老狐狸再度轻轻敲桌子。
顿时鸦雀无声。
白袍老狐狸沙哑道:“再拉。”
易潇看着这个女人面无表情一点一点揭开杀伐笔触的巨画残余。
一张清秀淡笑的女人面容映入眼帘,接着是第二张妩媚女人的巨大面容。
十三张女人面容,容貌各有千秋,被这位柳大花魁藏在卷末。
此刻猛然被她拉开。
白袍老狐狸不说话,沉默看着那副巨画上的十三张女子面容。
没有点睛。
她们微笑着面对天酥楼所有人,但她们的眼中空空如也。
张小豺吞了一口口水。
“诸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