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张书恒心中冷笑。他道是对方干嘛来,原来是过来争功来了。
二虎显然也听出这话头不对,当下也不客气,望着这一地的死人,说道:“我们兄弟做了这事,一个个命都不要了,现在你一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方公子,这么做事可不地道。”
方俊亭仿佛被戳中心事一般,脸色一变,恼羞成怒叫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方公子会跟你们争功?告诉你,老爷子的江山,以后都会是我的,你有没有脑子。”顿了一顿,“二虎,怎么着,以前我可没有少照顾你,怎么现在认了老大,就翻脸了是吗?”
二虎哼哼两声,转到一边。
方俊亭得理不让,走上前去,指着二虎的鼻子骂道:“别忘了,你吃的用的,都是老爷子的,别以为做了两件事,就成名立万了,我姓方的想办你,动一动手指的事!”
二虎大怒,瞪眼吼道:“好,那今儿个虎哥就先把你给废了!”
方俊亭本来就是被娇生惯养,从小哪里经过什么风浪,完全是顶着方公子这个名头,别人才会给他几分面子。如今见二虎凶性大发,当下心怯,后退了两步道:“你……你想干什么……”
站在他身旁的徐六上前一步道:“二虎,你敢对方公子动手!”
二虎充耳不闻,举步就向方俊亭走来。
张书恒喝道:“二虎!我们还有正事要办!”二虎闻言,方才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一边。
张书恒向方公子道:“方公子,多谢。那兄弟就把后面的事交给你,有劳了。”
方俊亭闻言大笑道:“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你们先回去好好休养几天,剩下的事,我来就成了。”
张书恒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这个人,我必须要带走!”
方俊亭看了看被架在椅子上那人,脸色不由变了变。
“张兄弟,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么,这个人,我会好好审问,你放心吧。”
张书恒道:“别的事可以,这个人,事关我兄弟安危,书恒必须要带走!”
那人一听,大惊失色,叫道:“方公子,救我,方公子!”
徐六闻言抢上两步“啪”一声给了那人一记响亮的耳光,沉声喝道:“闭嘴!你胆子不了,告诉你,得罪了我们,你一家老小,都在劫难逃。现在,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把知道的好好交待,别一时忘记什么事,你一定要想好!”
听了这话,张书恒心下猛地一沉。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徐六及方俊亭似乎非常紧张眼前这个人,这种感觉在心头稍纵即逝。却听那人大叫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手下人手里挣脱出来,奋身而起,就向张书恒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徐六抢过张书恒手里的板凳,全力直接就砸到那人的脑袋上。只听“噗”一声,那人发出一声闷哼,整个身体直接就直挺挺地摔在地上。那人还想爬起,只见徐六此时拔出枪来,“嘭“一声,那人头上中枪,立时就不动了。
这一切,张书恒看在眼里,心头火起,但又不得不压下去。那个人,与方俊亭和徐六,肯定有什么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如今他到了自己手里,便非死不可。又或者,方俊亭和徐六根本就不想让自己救出小四。
然而方俊亭是方万通唯一的儿子,那人却是冯王爷的人,张书恒想不通他们双方能有什么联系。当下也不多想,却听那徐六骂道:“操N妈的王八蛋,这时候还想着活命!”
张书恒愣了愣神,而后面向方俊亭说道:“方公子,好手段。好,那书恒没话可说,告辞!”
说完挥一挥手,带着众人走出大门。
一出大门,二虎便压不住火气,对张书恒怒道:“恒哥,虎子窝心啊,咱们打下来的京华,就这么送给姓方的了?”
张书恒长长舒了口气:“咱们还有事情要做,你忘记了?”
二虎听了这话,想了想,方才恍然道:“真该死,净跟那个姓方的抠气了,小四还在绵纱场的仓库里。”
张书恒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兄弟。刚才那一战,已然将他们累得快要精疲力竭,方才还不觉得,现在一个个全都东倒西歪。刚刚那人口中的棉纱石还在城西,以目前众人这个状态,漫说是再去拼一次命,就是走到棉纱厂都困难。
张书恒自己何尝不也是感觉到体力透支得厉害,他觉得全身骨架都快要散掉了。刚刚一口气撑着,如今这气一泄,只感觉体力如同瞬间从身体里抽离一般,那伤口也钻心地疼了起来。
但是他不能不去,因为他怕王爷再将小四转移,或杀死。自己烧了他的烟馆,又夺了他的京华,他听到消息,极有可能直接杀了小四。
众人默不作声,一个个跟在张书恒后面,一步步向前走。月光之下,一条条长长的影子投在地上,杂乱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张书恒机械地向前走着,他知道自己每向前走一步,小四就离自己近了一步。他迈着沉重的脚,目光望着道路的尽头处,慢慢地走。
蓦地,他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