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心里,这位虽是年青但精通权谋的天子确实不可多得的明君。
他的父王广文帝的功绩已经写满了史书,可仍有过推迟早朝的记录,并被史官煞有其事的记录在青史之中。
而这位年轻天子登基四年,每一次都在开朝前坐在了金銮殿上,无一缺漏。
“众爱卿平身。”
手捧笏板与胸平行的两列大臣缓缓起身,右侧大司马令狐雄率先出列,从云纹毟袖中抽出一本奏折道:“函谷关守将于一锐有奏,上书言西凉暴民小股渗入关内,伤人数十后被擒伏法,为保司州境内不受凉州暴民所扰,他已经在数天前军戒渭水,并差人前往凉州禀告骠骑将军林兴风,因函谷关利害之要,于一锐只能先军戒、在请奏,特上书请罪。”
秉笔司监郑怀恩弯腰轻步下殿,接过奏书递到天子面前。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父皇曾对朕说过,兵势如水无常形,自古至今的名将都善变通,于一锐当机立断,有大将之风。令狐爱卿,你替朕在兵部发一道功赏,就赐绫罗百匹,替朕好好犒赏一下这个天下第一关的守将!”
“诺、臣领命。”
天子面孔被旒冕遮掩,看不清作何表情,更无人敢抬起头去直视他,天子仍是语气平淡道:“江南那边如何?”
自去年叛乱开始,每次早朝时天子都会过问凉州和江南情况,俨然成了一个习惯,每次都是捷报不断,可叛乱却从未平息,似乎有杀不尽的暴民,数不清的逆王。
诸大人皆把头埋的更低,兵部尚书蔺贤心中哀叹一声,前些日子分别是三公和诸多将军上前顶包,以慰圣心,今日该轮到他了。
他出列躬身道:“大将军姜戈昨日遣快马急报,逆贼三万在丹阳郡被我朝廷将士一举击溃,枭首万余,逆贼逃亡越楚郡,已无再战之力,江南叛乱平定指日可待!”
蔺贤将最后四个字洪亮喊出,余音绕梁,让不少不谙军事的大人浑身一颤,说不上来的舒坦,回音尚在耳边回鸣,蔺贤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听见天子旒冕上的玉珠呤呤作响,他快速一瞄,发现天子站起身。
“又是三万逆贼溃逃?前日在荆州桂阳郡才纳降五万叛军,今日便又有三万人冒出头来?朕坐这个天下就这么不得人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