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槌头狠狠撞向大门。只是几下,结实的庙宇大门就被撞得轰响,内中门栓发出碎裂的声音。最后轰的一声,大门散开了。
而在里面,内中青皮赌棍也窥到外间动静,一片慌乱的喊叫,有人叫,“巡捕来了,乡兵来了”,也有人叫,“兄弟们,那些巡捕局的贼子要我们的命,就跟他们鱼死网破!”
还有浑厚的声音响起:“兄弟们,操家伙,跟他们拼了。”
就见庙宇内中形形色色的青皮赌棍涌出,手中棍棒刀斧兵器不等,他们涌到院中,就要从大门冲出。
施贤伟等人闪开,闪到门的两边去,几个掷弹队员都点燃手中的万人敌,引线“滋滋”燃烧起来。他们略等一等,就将万人敌狠狠扔进门去,然后同样闪到门的两边。
就听里面轰轰巨响,夹着众青皮赌棍凄厉的惨叫,还有大量的硝烟杂物从门口涌出来。
众掷弹队员随后又从万人敌袋中取出一颗万人敌,将后面盖子拧了,露出引线点燃,再扔进大门去。
里面又是连串的万人敌爆响,声嘶力竭的惨嚎声,更多硝烟滚滚,夹着血腥味涌出。
掷弹队员又扔一波,里面唯有嚎叫,还有众青皮赌棍抱头鼠窜的声音。
“上!”施贤伟命令喝道。
刀盾手持皮盾当前掩护,后面跟着火铳手,他们仍用新安铳元式,龙头上的火绳点燃着,后面又跟着长矛手。
他们进了院去,内中仍是硝烟弥漫,夹着血腥味,焦糊味等各种呛人的味道,还有众多青皮赌棍的伤者,尸体,血肉残肢,惨不忍睹。
一些未死者在地上爬着,叫着,哭着,痛不欲生,随在他们身后的,就是转眼要发黑的血迹。
除了这些人,还有众多狼奔豕突,不知所措的青皮赌棍们。
他们只是混混,哪见过这种场面,众多万人敌投来,当场就将他们打懵了。
而在后方的人群中,还有些持着刀斧棒椎的凶戾汉子,正是萧兆盛、魏公韩等人。然显然的,面对这种场面,他们一样懵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身边人或叫或跑,他们也拿不出方略。
“放!”看见机会,施贤伟趁机下令,盾牌兵们蹲下,身后的火铳手对着前方众青皮赌棍就是轰射。
“砰砰砰砰砰……”火铳的爆响声连成一片,成排的白烟散开,汇入了原来的硝烟中。前方血雾连片,大群大群的青皮赌棍栽倒在地,然后滚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嚎叫。
火铳的威力谁也忍受不了,特别新安铳的火药威力更是强劲。
“放!”又是一片声的火器爆响,不断有火铳兵上来,对着前方的青皮赌棍射击。众青皮不断倒下,前方那些凶戾汉子也被打垮了一大片,甚至几个为首样子的人被打得飞滚出去。
施贤伟不知他们内中有没有萧兆盛、魏公韩人等在内,但不重要了,这一刻,或下一刻,他们都要死!
而终于,所有余下的青皮赌棍都回醒过来,个个尖叫着,抱着头拼命逃跑。
“长矛手,盾牌手配合击杀!”施贤伟又下命令。
立时众长矛手上前,拥在刀盾手后面,他们相互配合,刀砍矛刺,对剩余的青皮赌棍击杀。
刀盾手见人就劈,人头滚滚,长矛手见人就刺,被他们长矛戳一下,就是一个巨大的血洞。火铳手们跟在后面,边装弹边射击,对残余的青皮们进行点名。
三官水府庙内凄惨无比,到处是尸体鲜血,众青皮赌棍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唯有惨叫,哀嚎,求饶,垂死挣扎,但他们所有努力都无丝毫作用。
他们可以在州城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但在凶悍的新安军面前,便若小鸡般的脆弱无力。
“啊!”魏公韩翻滚着,邳州打行最出名的行头魏爷,此时哀叫声有若妇人。他腿上中了一弹,逃跑不灵,就被队兵们追上,十几杆长矛围着他捅刺。
魏公韩身上血洞窟窿无数,全身的衣衫都被鲜血浸透。他哀嚎着,哭求着,抵抗着,但都挡不住边上长矛刺来。最后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目圆睁,神情非常的恐怖。
边上萧兆盛尸体距离他十几步,全身血淋淋,扑在台阶上,一只手还长长探出,显示出对生存的无比渴望。
他身体中了一弹,但对生的强烈渴求,还是让他拼命爬起,挣扎逃跑。但队兵们追来,刀砍矛刺,最终就死在大堂前的台阶上。他身下的鲜血流出,将这一片都染红了。
……
今日,邳州城的主题是鲜血与尸体,杨河麾下四出,杀戮连连。
邳州葬棍势力聚集在西关,在大葬头井克从的府中,这里除了尸体还是尸体,鲜血流成河。一大堆葬棍们的尸体中,井克从尸身也在,但头颅滚得老远,满是鲜血的脸颊上,那双眼睛只带着恐惧。
媒棍刘竹婆的宅院在辐辏街,此时这个颇有风韵的媒棍头头无力靠在墙壁上,嘴角流着血,圆睁着双目,脸上满是怨恨与不甘。
她身上十几个血窟窿,却是被乱矛刺死,然后她的身前后方,横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