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刘县丞与魏典史告辞走了,他们对杨河不亲近也不疏离。
杨河现在是准练总,因为他的职位确定,还要报到州城,然后报到淮安府,等正式批下来,恐怕要到年前。
所以就算他被任命为练总,现在也是白身,没有官位待遇,刘县丞与魏典史自认这个态度已经不错了。
而且他只能管练勇的事,跟邓巡检职务差不多,不可能让他们多亲密。
虽听说这个秀才练兵打仗很不错,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等他强兵拉过来再说吧。
当然,他们不会因此得罪杨河,反正俸禄不要他们给,介时就算杨河享受主簿待遇,也只是个带俸官,不会分薄他们的权位,该有的礼节肯定会到位。
主簿郑时新倒拜请杨河,有闲时可否巡防一下北堤?
杨河痛快的答应了,北岸若出什么事,他的新安庄也跑不了。
关系到身家性命,黄河大堤他自然会看紧。
……
正式就任前,县里会为杨河准备好营房与署廨。
这事不用急于一时,不过杨河倒想看看库房的装备。
知县高岐凤就吩咐幕僚田安带杨河往兵房,让那边的司吏带他们去武库。
杨河告辞出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高岐凤冷哼道:“小小年纪,就这么油滑,哼。”
……
杨大臣等人在知县署廨待得气闷,出了署廨后,都纷纷活泼起来。
堂外虽然寒意逼人,他们反觉外间更为安乐。
张松涛则心下叹息,窥一斑可见全豹,大明局势安可不坏?
他在堂中虽一言不发,但各官作派都看到眼中,只觉悲伤非常,看来看去,唯有新安庄才是一股清泉。
杨河神情从容,仍与田师爷谈笑,他在后世深刻了解了明末资料,对形势现状早有准备,谈不上失望不失望,反正不管现实如何,按计划进行就是。
出堂不远,就见一门子领着一儒雅的中年人前来,大袖飘飘,头戴四方平定巾,披着貂裘的斗篷。
田安向他打招呼:“周先生。”
儒雅中年书生含笑拱手:“是田幕友。”
他目光投向田安身边的杨河:“这位是?”
田安说了。
儒雅中年书生眼前一亮,笑道:“原来是杨朋友,早闻大名,果然见面胜似闻名。”
杨河道:“朋友是?”
儒雅中年书生微笑道:“在下周明远。”
杨河恍然大悟:“原来是周朋友。”
他有这人资料,倒是睢宁内一个人才,贡生,国子监肄业,后世的《重修睢宁县志》便是此人纂志,“志凡邑之古迹胜境,稗官野史,无不胸罗而囊载之。”
知县高岐风,只是挂名罢了。
杨河正要与他交谈几句,这时听到知县高岐凤的声音:“庆元来了,快快,里面坐。”
……
由兵房司吏带着,众人来到武库,库子打开大门,杨河特意直奔堆放鸟铳的地方。
知县高岐风言县库有鸟铳二百多杆,都可拔给新编的乡勇,杨河还心中甚喜。
哪知越看越怒,最后杨河怒骂一声:“都是二两三钱的货。”
不说极劣鸟铳,库中还干净可跑老鼠,盔甲冬衣皆无,一些刀枪弓箭一样保养不佳,锈斑陆离,杨河哪看得上眼?
最后找来找去,找到一些号衣,前面写着睢宁县勇,后面一个勇字。
单薄粗糙,就象后世的马甲。
杨河长叹一声,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啊。
……
第二天,杨河离开了睢宁城池。
回到新安庄,却有意外之喜,原来是韩大侠带裴珀川回来了。
他们在外哨探多日,除了邳州城,还前往了铜山地界,获得了重要的情报。
韩大侠是昨天回来的,但仍带风尘仆仆的痕迹,显然天寒地冻在外哨探几日颇为辛苦。
他已经得知自己被任为二总把总之事,儿子韩官儿一样被任为一总副把总,杨相公如此器重,岂不兴奋?
在杨河的公房内,韩大侠就向杨河禀报哨探经历,那裴珀川也静静站在一边,腰杆挺得有若青松。
而在公房内,齐友信、严德政、杨大臣、韩官儿、杨千总、米大谷、张出恭兄弟、陈仇敖、胡就业兄弟、曾有遇、张松涛等人也站在一旁静听。
杨千总与米大谷算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重要会议,米大谷是个沉稳朴实的中年人还好,杨千总年轻心性,则是不由激动,心想自己越来越受相公器重了。
当日相公将自己名字“杨总”改为“杨千总”,看来以后自己真能当千总。
而杨相公为自己改名时,就能预见自己的不凡,果然是相公。
韩大侠细细道来:“我二人哨探了当日场地,又追了几十里,发现马蹄印子一直向北去。然后我二人往邳州城去,待了几日,得到消息,邳州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