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弓弦的响声,空中传来尖啸,就有八根箭矢抛射过来。
然后仅是片刻,又是弓弦的响动,又有八根箭矢抛射过来。
然后“嗖嗖”声不断,八个匪徒弓箭手不断的抛射,箭矢射了一阵又一阵。
早在他们张弓撘箭时,杨河就断然喝令举盾防护,那些列队的青壮正看得惊叹,从张出恭到曾有遇,还有杨相公五人的弓箭齐射,都让他们大开眼界,感觉到自己的差距。
听到喝令声,老人们立时遵从,新人们也下意识的服从,而且昨日他们还练过一阵。
就是后方的辎重队,妇孺老少,都早松开了活绳,将方盾圆盾移到身前,然后一齐举起,一片的盾牌影子。
“笃笃”的声音,箭矢不断落到盾牌上,八个匪徒弓箭手抛射虽急,但部分落入队伍空地,余下基本被盾牌挡住,偶尔才有一声闷哼,却是有人遮掩不到位,被箭矢落中受伤。
但相比那日马贼的抛射下伤亡惨重,却是好了太多。
这也是装备的重要性,即使只是一块木板,也能防止伤害,救了性命。
八个匪徒弓箭手仍然不断抛射,箭矢的“嗖嗖”声不绝。
各人盾牌不时腾起“笃笃”的声响,听那弓与箭的声音,弓力从五十磅到八十磅都有,甚至有一副八力弓,和胡就义的弓一样,有着近百磅的弓力。
好在有了盾牌,就形成了一片防护死神的屏障,往日危害极大的抛射,却在盾牌面前无可奈何。
“嗖!”
一根箭矢呼啸过来,看样子要往杨河当头落下。
齐友信忙举着盾牌过来,往箭矢那边一挡,笃的一声,箭矢钉落在木板圆盾之上。
此时杨河等人身旁落了一些箭矢,七零八落的插在草地上,毕竟是抛射,准头不高。
而且匪徒的弓箭少,才有八副,还不能形成箭雨,若是成千上万的齐射,那才叫覆盖,那才叫毫无藏身之地。
不过毕竟形成了干扰,在八个匪徒弓箭手的不断抛射下,这边的弓箭手准头与射速大减,他们又射了一轮,才射中三个匪徒,分别是杨河、韩大侠、胡就业射中,胡就义与杨大臣都失手了。
而且此时众匪徒咆哮着,在老贼们喝令下,已经发起了冲锋,每秒达到三四米速度,而且会越来越快。
按这个速度,他们不久就会冲到队伍近前。
杨河让弓箭手自由射箭,喝令韩官儿、张出逊等火铳手预备。
匪徒们若野兽般的嚎叫着,他们高举着各样的武器,仍然狂冲而来。
他们的弓箭手也不断跟着上来,显然要抵近射击。
转眼他们就冲近了三十步。
“放!”
杨河猛然一声厉喝。
三声爆响,浓密的烟雾弥漫。
韩官儿的三眼铳、张出敬与张出逊的翼虎铳,铳口处都爆出猛烈的火光,特别张出敬与张出逊的翼虎铳更猛更烈。
三个匪徒惨叫着扑滚在地,他们身上腾出血雾,凄厉的滚倒地上惨叫,身中铅弹的痛苦让他们无法忍受。
“放!”
又是三声爆响,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夹着隐隐的血腥味。
又有三个匪徒打飞出去,滚在地上哀嚎着,那些匪徒尖叫着,打到这个份上,他们可谓失算了,只是损失这么大,就此退却的话,更是得不偿失。
骑虎难下,只得打到底了,众匪徒也有信心,只要冲到近前,那些难民们肯定不是他们对手。
而且狂冲中多数人不知周边情况,虽然惨叫声不时响起,但总体他们还是人多,百多人还是黑压压涌来。
罗显爵略有些慌乱,下意识吹了吹手中的火绳,他身旁韩官儿仍然冷脸咬牙,手中的三眼铳在木架上一转,换上最后一个孔眼。
旁边张出敬、张出逊同时也是转动自己铳管,他们左手握着铳管,一扭一转,就转了一个铳管,火门对着龙头火绳。火门眼内,也都插着鹅毛管引药,使得此时虽寒风阵阵,引药却不会被大风刮走。
“放!”
三声火铳的爆响,两个匪徒胸腔喷洒着鲜红,高高腾在空中,就往坡下飞滚出去。
不过韩官儿的三眼铳却打空了,可能是紧张缘故,而且三眼铳的瞄准也没有翼虎铳准利。
空气中浓重的硝烟味道弥漫,黑压压的匪徒狂叫着冲得更近。
杨河暗叹翼虎铳太少,这种三管连发火器效果非常好,就可惜太少了。
他下令火器兵,弓箭兵后退,然后喝道:“长矛兵预备!”
……
此时众青壮都将盾牌背回了身后,匪徒们冲得越近,为了避免误伤,他们弓箭手也停止了抛射,已经不需要盾牌遮掩。
杨河喝令着他们,将手中的长矛放平端着,然后听他的号令刺杀,还拔起他的七尺长刀示意。
米大谷、崔禄,林光官、杨千总等甲长都是跟随杨河多时的老人,当下照做,还吆喝身旁的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