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林冲安排了军帐于青儿,青儿于军中将息了一夜,第二日随大军取道回京。
因带了青儿,这青儿,在闺阁中待得久了,如何能习惯这旅途的颠簸,好在这是得胜还朝,倒也不急着赶路,大军也新近遭逢两场恶战,又加着天气恶劣,为了照顾伤者,休养生息,便也放慢了行进脚步,行动难免有所迟缓。
马军先行探路,步军随后跟上。
行到了一处险要地方,但见此处,叶落风凋,乱石成片,秃光光毫无生机,险恶恶乱象横生。
两座石山连做一处,中间只有一峡谷可通人,峡谷渐行渐窄,窄处仅容一马车通过,又渐行渐阔,阔处可百十人并排,曲曲弯弯,弯弯曲曲,说不出的怪异。
林冲着硬探上山查看,硬探回报,山上并无异常,只是危石较多,恐被风吹落,砸到马匹或行人,林冲闻得此报,命大军莫要逗留,快速通过,小心落石。
自然是步军先行,林冲骑马跟在青儿马车后方,行将一半,事有凑巧,一阵紧风吹过,吹落了一粒石子,正好砸在青儿马车。
驾马闻声惊动,平地掠起,一时失了性,左突右撞,狭窄的峡谷,士兵们无地可躲,躲闪不及的,被这疯马连踩带踢,一会儿功夫便伤了数十人,一时你逃我躲,乱糟糟,叫喊一片。
青儿还在马车内,她一个柔弱女子,被这疯马来回颠簸,几番甚至差点甩出在外,叫人甚是放心不过,侍女们想上前营救,却又害怕这发疯的马,只能可着劲儿的在旁边哭喊,眼睁睁的看着青儿在马车内,疯马左突右撞,还是出不去,更加的急躁,带着车架四处甩摆。
只见一人,银光一闪,长枪在地一撑,借着这一撑的助力跳到了车顶上,由车顶又用长枪一撑,跳在了发疯的马背上。
一手紧扯着缰绳,一手将长枪插在地上,没地一尺有余,铁铸的长枪,此时像是弯曲的弓,疯马得了这一扯一拉之力,还在原地挣扎,上下窜跳,大口大口出着气,鼻孔通出两道风,在冬日的冷风下,像是两道白烟。
疯马已经没有起先的暴躁,得了这功夫,左右侍女伙同后来的将士,割断了连着马车的驾绳,将车内的青儿抬了下来。
众人惊魂始定,定下来一看,才发现马背上的林冲。
林冲道:“速速救人。”
青儿在兵士和侍女的合力下,被救了出来,只是惊吓过度,又加着颠簸,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脸不见血色,像一张白纸,心神乱跳,好似吃了惊吓的兔子,胳膊上紫青一片,擦伤处还在往外渗血,让人看着心疼。
疯马没了车架的束缚,越发暴躁,直跳一丈多高,将林冲摔下背来,撞在石头上,便冲开众人,一溜烟向峡谷外跑去。
众人上前将林冲扶了起来,林冲道:“丽人安危如何?”
有人回道:“丽人无恙,只是受了惊吓,现下正在将息。”
林冲道:“丽人无恙就好,请军医前去仔细检查。”
有感刚才混乱,道:“好一匹不识好歹的畜生,此地险峻异常,传令下去,大军快速通过,硬探先大军前去探路,找一处平坦所在,好安营扎寨,待大军赶上,一同歇息。”
上马挥鞭,走在队伍前方。
又行了三十余里,见一地,四周皆山,唯独此地平坦广阔,便下令在此处安营扎寨,就地取材,生火造饭。
一时炊烟袅袅,倒也闲适自然。
夜来凉风起,早已有人砍了干柴备下,点了数十堆篝火,百人围成一圈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