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此言,齐齐打了个冷战。
好个口齿伶俐的丫鬟,大小姐身边的人也是不凡啊!
光是站在这么多人面前的说话,口齿清晰又爽脆,还敢一字一句地刺夫人,好胆气啊!
可聪明人就能想到,这背后铁定是大小姐撑着呢。
吴氏没想到竟然被人倒打一耙,还说得头头是道。
她强压怒气,喝道:“丫鬟不过是无心之失,后面不也将合适的锦盒送过来了吗?为人歹毒之人,岂不是让京城勋贵看我们靖安侯府的笑话?动辄出手教训人,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本事和规矩!教训也就罢了,还让人破了相,如此歹毒地要让人姑娘嫁不出去,何等心肠?!莫不是当我半截身子已经埋进了土里,好欺负不成?!”
这话还真说对了,姑奶奶我就是看你半截儿身子埋进去了,所以特地欺负你来呢!
夜飞萱冷笑一声,凉飕飕道:“一句无心之失就能掩盖一切的错处,是不是我今儿杀了个人,明儿直接出门跟县官自首,说我是无心之失,就能不砍头了呢?听着夫人您言语之间这意思,仿佛是觉得我有错?”
“不是你有错,还能是谁有错?!”吴氏立刻截道。
“我何错之有?您既然都说浣花姑娘是无心之失,就不许本小姐是无心之失了不成?”
夜飞萱可是吵嘴的高手,一句话能把人噎死个半天。
她笑吟吟,不紧不慢道:“您方才说了,本小姐动辄教训人也就罢了,想必这是不碍事的。只是说古一叫人破相,那可不是本小姐的错了。本小姐啊,是无心之失,谁料到浣花姑娘一个好好儿的人,挨了一巴掌竟然站不稳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我一样身娇体弱,方才患了腿疾呢!”
明嘲暗讽,一番话说得浣花脸上颜色变了好几变,身子抖得厉害,只颤着声音说:“大小姐你血口喷人!”
夜飞萱端着茶,一点一点拂着茶沫,跟没听见一样。
众人都是一愣,这是个什么情况?
萱草上前笑着解释了一句:“浣花姑娘,我们家大小姐不跟下人说话,要说话还请您叫主子们来。”
里里外外丫鬟们都觉得呕了一口血在心头,这也太……
太……
欺人太甚了啊!
可又有什么办法?
大小姐就是主子,明知道你说话了,我就是不搭理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
夫人的丫鬟算个屁,就是个丫鬟罢了!
该你倒霉的时候,还不是你倒霉。
有本事爬到爷们床上当主子去,不然活该你受这窝囊气!
浣花已经在气晕的边缘了。
她抖,抖,抖,抖了半天,吴氏也完全气傻眼了。
“夜飞萱,你这也忒毒了,怎能血口喷人?不就是个丫鬟,你怎地跟她这样计较?!”
这一回,夜飞萱抬头起来了,云淡风轻道:“血口喷人?她不是跌倒了吗?送东西不仔细也就罢了,还是个小姐身子丫鬟命,这倒说我歹毒,却是没理儿呢。”
对,从头到尾都说不过去。
大小姐行事固然过分,动辄出手摔人巴掌。
可你浣花要是没出错谁来打你?
打了你你若是站稳了,不就没有破相这一遭了吗?
说白了,还是你自己作!
不作你就不会死!
整个厅中的气氛已经完全僵硬了,原本要兴师问罪的夫人已经哑口无言,身边也没个人出来帮腔,更别提早就已经完全被大小姐吓住的那些下人们了。
吴氏是真砸疼了自己的脚,好不容易费心将一家子里里外外的丫鬟们都喊出来,要夜飞萱在这, 多人面前丢脸,杀了她大小姐的威风,哪里想到竟然是把自己的脸凑过去,让夜飞萱给打了。
打了左边还不够,连着右边也伸过去打了!
递过来的脸,不打白不打啊!
夜飞萱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打则打。
没有杀了夜飞萱的威风,反倒是让她狠狠地逞了一回威风。
府里上下,谁不是欺软怕硬?
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大小姐书又恶又横又不要命,谁敢上去惹啊?
这是她们这边几个人为夜飞萱做了嫁衣裳!
“娘,这件事情还是有解决方法的。”
一直沉默处于另一个世界思绪中的夜婉容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脸色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夜飞萱的时候带着恶毒的笑意。
吴氏告诉了她对付夜飞萱的计划,看到自己夜婉容有了心思对付夜飞萱,脸色也恢复了笑容。
“婉容,说说你的建议。”
“虽则没大姐姐的错,可丫鬟毕竟也是人,如今她破了相,怎么说也有姐姐您那一丁点的责任。我一直都知道,大姐姐是个心肠仁厚的,不如赏她一条生路吧。”
夜飞萱不禁好奇起来,这夜婉容壶里买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