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的一面。
守夜的老头,于红的爹,动不动就喜欢在屋外转悠,见到一个人就跟在别人身后,不停地重复别人的话,比如说张林遇到他的时候给他发一支烟,说:“于大爷,您遛弯呢?”
他就回张林一句:“于大爷,您遛弯呢?”
张林觉得这老头挺有意思,平时闷声不出气,竟然还会开玩笑,于是张林又说:“于大爷,这个点儿了,还不吃饭呢?”
老头又回张林一句:“于大爷,这个点儿了,还不吃饭呢?”
张林笑笑,说:“大爷,您这是玩的哪出?”
老头说:“大爷,你这是玩的哪出?”
张林无奈了,不再说话,抽了几口烟,说:“大爷,您呆着,我得走了。”
老头又说:“大爷,您呆着,我得走了。”
张林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老头怎么忽然就抽起这疯来。这倒是让他想起了在山庄里的其他几个客人,一个女人闲来没事就唱歌,旁若无人的大声唱,白天晚上都会在山庄里瞎转,有人她也唱没了,他也唱,唱来唱去就是那几句歌词:谁的双手给了她,谁的眼睛属于她,谁的声音被夺走,谁的命儿也没有……
要说个性开朗的人不会在意旁人的目光,比如说在广场上跳广场舞的那些老太太,有多少人观看,他们都照样跳得很潇洒,张林觉得那个女客人就像跳广场舞的那些老太太一样,动不动就会吼两嗓子,和她的歌词有点怪,她唱歌的样子也有点怪,眼睛翻一翻,转出大半眼白,好像扯着嗓子唱歌,很费劲,费劲的都让她翻白眼了。
张林怀疑那个女客人有间歇性精神病,但是,光是一个客人这样作那还想得通,偏偏张林还发现另一个人也有点不对,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客人,听打扫卫生的人说,那个男客人经常出现在不同的房间,而且他常常会躲在那些房间的衣柜里,他觉得衣柜才是他的房间。
说到打扫卫生的人,那就更怪了,那几个打扫卫生的老女人,白天不出来上班,晚上在楼道里穿梭,头上还顶着抹布,就像顶着一块盖头似的。
张林把这种情况反映过给张老头听,张老头没有表示明确的态度,似乎他没有耐心听张林讲这些故事,张林怕张老头不相信,还用手机录过相,想给张老头看个清楚,视频张老头也看了,张林的叙述,张老头也听了,也许是嫌张林几次三番的说这些事太烦,他干脆跟张林说:“能管理好就管理好,管理不好就走人。”
虽然张林是张老头的义子,但是张老头对张林从来没有父亲的慈爱,经常这样对张林讲话,张林也不敢反抗。
张老头的意思是要张林不要管这件事了,山庄照之前的样子运行就好了,张林只能作罢,而且张林觉得张老头的态度似乎是在纵容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原因张林也想得到,不就是因为张云疯了吗?所以张老头对疯子的包容特别强吧!
出了这些事,张林没办法好好干活,张林再遇到张云,发现张云的面色很不好。
张云很憔悴,实际上张林也一样。被山庄里的事情折磨得憔悴了许多。
张云拿着一个骨灰盒,这让张林觉得很不舒服,骨灰盒,花圈,纸钱,棺材……这一类死人用的东西,张林总是觉得撞到了就会很丧气,但是张云竟然把这种东西抱在怀里,真是个疯子。
张林有点好奇,他迎上去问:“你抱着这东西干嘛?”
张云缓缓地打开那个骨灰盒,说:“你看,他们都在里面了。”
张林看了一眼,他看到了几个小小的人偶,就是那种迷你的蜡像,有些地方可以定制这种蜡像,做蜡像的人可以根据客户的要求做成各种各样的蜡像,有些人会用自己的样子做原型,有些人会有偶像的样子做原型,总之你要求他把那些做成什么样,他就可以做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