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驰一眼,说,“你先坐下好吗?他刚说一句话,你就这样,你还怎么让他往下面说?”
杨陌驰松开手,坐下了,但看得出来,他很紧张,额头上全是汗,坐的姿势也并不轻松,看起来全身都是绷住的。其实我和他一样,我们跟一个杀戮机器在同一个屋里,而且我们并不清楚我们是不是他的目标,或者说会不会成为他的目标,这都是未知的,未知就会让人更加恐惧。
“他不会杀你们,你们没有想过要伤我。”孟晓骏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不以为然地说,“那些人死了就死了,他们都是想害我。黑袍子只是在保护我。”
雷阳沉不住气了,他打了孟晓骏一耳光,吼道:“你他吗刚才要纹身之前怎么不讲这种话?对我哥哥的死,你无所谓了,是吗?你说他是来保护你?说死了的那些人是害你,那你来纹身干嘛?你防备他干嘛?”
“我不安全。”孟晓骏说,“我怎么样,都不安全,这不是我说了算,黑袍子就是双刃剑,一方面可以保护我,一方面也可能会伤我,我只是寒心,雷明竟然也跟他们是一伙的。”
我和杨陌驰越听越糊涂,彻底搞不清楚状况了。
孟晓骏说:“到底怎么一回事,如果你们想听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我是棺材子,没错,我就是地地道道的棺材子,我妈生我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李宿的猜测果然没错,孟晓骏道出了实情。
这时候,眼泪从孟晓骏的眼中流了出来,我感到有些意外,没想过他会告诉我们真相,我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个人是没办法选择自己身世的,而因为身世受到了周遭所有人的嫌弃,听了这么多年的流言蜚语,再坚强的人也受不了。
一开始,孟晓骏对我们隐瞒他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不是因为怕我们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嫌弃他,避讳他,现如今,他对我们说出了这一切,这该是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讲得出来的话啊。
孟晓骏说:“你们以为我父母收养我是为了什么?养儿防老嘛,为了自己老的不能动的时候,能有个人在他们床前给他们端屎端尿……”
“孟晓骏,不要走极端,他们对你有养育之恩,即便是你去伺候他们,也是应该的,对此难道你还有所抱怨吗?”杨陌驰说。
我知道,杨陌驰是想要稳定孟晓骏的情绪,他不希望孟晓骏越想越极端,在关键时刻选错阵营,谁知道他是不是能控制那个黑袍子,又或者他会不会被黑袍子控制?
不管黑袍子是不是帮助孟晓骏?是不是保护孟晓骏,他用的方式是很残忍的,孟晓骏的心如果被他蛊惑了,很可能会发生不堪设想的后果。
孟晓骏笑了一下,说:“你们不懂,问雷阳你们会知道,我父母是怎么对我的。”
雷阳显然很无奈,同时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孟晓骏,说:“你父母的错,不应该报到其他人身上,知道吗?你现在还是不是雷明的那个朋友孟晓骏,我真的很怀疑。”
孟晓骏的眉头颤了一下,嘴唇嗡动,最终却没说话。
雷阳说:“孟晓骏的父母早年家庭条件不好,夫妻又没法生育,因为经济原因,不足以去收养孤儿,对于人贩子贩卖的儿童,他们是不接受的,觉得那是伤天害理的事,这些我是听我哥说的,不过我哥不说,这一代的人也都知道这些事,所以在别人看来,这对夫妻其实是老好人。”
“在别人看来?为什么这么说?你的意思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是吗?”我问。
雷阳说:“至少我和我哥觉得他们对孟晓骏是有点过分。其实当时没有人愿意收养孟晓骏,上一辈的人都知道其中缘由,不过逐渐的就没有人拿孟晓骏的事情出来讲了,说了孟晓骏的事,都死于非命。”
雷阳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他指的是什么,李宿说过,棺材子出生的时候自带死咒,若有人拿棺材子的身份做文章,就会中咒,会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