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来得太快了。”万子玄平静的笑着,他也就是和肖明波寒暄了几句,并没耽搁多少时间,会最后一个会议室,万子玄自个也没想到,但先到后到本没什么好说道的,朱军宁却是矛头直指他,显然是因为杨振龙的案子对他怨气极大,万子玄也不以为意。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会吧。”县委书记张九宝扫了一眼万子玄和肖明波,脸上若隐若无的有一丝笑意,道,“今天的常委扩大会议是布置二季度的经济发展形势和招商引资任务,大家有什么话都可以畅所欲言。”
“第一季度,各项经济发展指标相对去年都没显著增长,前些天到市里开会,赵市长也才不点名的批评了个别县区不思进取,拖全市后腿,作为清北县县长,在全市区县领导人大会上,我这张老脸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赵市长虽然没有直接点名批评咱们清北县,但话里所指其实就是咱们清北县,多余的我也不说,去年与我们并列倒数第一的白山县,他们今年一季度的经济增长率是11.5%,完成招商引资总额7.8亿,而反观我们清北县,今年一季度的经济增长率是7%,完成招商引资总额3.6亿,两项指标都远低于全市平均水平。”
朱军宁说着,顿了一下,脸色也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想不用说大家也该知道了,赵市长给我们清北县留了一块遮羞布,没直接点我们的名,但数据就摆在眼前,大家心里都敞亮着,拖全市后腿指的是谁,个个心里也都跟明镜似的,其他县区的同志们,也不知道有多少在心里看我们的笑话,咱们清北县全市第一穷县的帽子算是戴实了,我不知道在座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作为县长,县里的经济发展落后,我应该负主要责任,也深感内疚和自责,今天这个会,我要首先做检讨。”
“咳,军宁县长,要说责任,大家多多少少都有责任,今天这个会议是讨论和布置二季度的任务,不是检讨什么责任,别把气氛搞得这么严肃。”张九宝轻咳了一声,朱军宁一上来就言辞犀利,话里话外像是在打他自己的脸,但听在张九宝耳里,却也有点那么不是味道,朱军宁这个政府一把手有责任,那他这个统管全局的党委一把手岂不是也有责任?尽管他刚调来不久,之前的工作跟他没多大关系,但朱军宁的话却还是让他有点不对劲。
“张书记说的也有道理,今天的会议是讨论二季度的任务,的确是不是作检讨的会议,但我说那些话,是希望大家都能绷紧脑袋那根弦,能感受到肩上任务的紧迫,谁也不想成为其他兄弟县区同志笑话的对象不是,再者,在全市会议上被市长含蓄批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朱军宁在张九宝说完之后,立刻又接过话头。
万子玄一言不发的坐着,听着张九宝和朱军宁先后发言,特别是朱军宁的言辞和姿态,万子玄心里有些诧异,朱军宁这人竟有这种自我批评的魄力和对经济工作的责任心?不是万子玄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朱军宁,而是杨振龙的声誉,以及他或多或少听到的杨振龙和朱军宁之间的关系,让他对朱军宁这人已经先入为主的没有太多好的观感,特别是刚才他一来,朱军宁就对他放炮,足可见这人心胸宽不到哪去。
心里沉思着,万子玄也没将今天的会议太放在心上,他是纪委书记,负责纪律检查工作,这县里的经济发展是书记县长的责任,跟他这个纪委书记并没太大的关系,也轮不到他操心,万子玄自是也懒得去多发表什么评论。
万子玄静静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今天这会议,万子玄已然认为跟他没太大的关系,但他并没注意到朱军宁的目光不时的从他身上扫过,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