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展姑娘回去见一见老王妃?如若老王妃不反对,便早些把事情办了吧,也免得世子爷多为你操心。”
最后一句,是对着沈天殊说的。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注意着沈桓与连冰的反应。
对于沈天殊的这个兄长,梁渊并无好感。当初沈天殊与连冰关系甚好,京师之中也有许多人知道,沈桓若真是疼爱弟弟,自然也能调查到此事。可惜,他却偏偏趁着沈天殊不在京师,外出寻找胞妹平宁郡主的时候,向定北王提亲,并定下了婚事。
不论沈桓究竟喜不喜欢连冰,都应当知晓君子不夺人所好,更别说那个人还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如若不是沈天殊从小就被留在了京师中当做质子,沈桓这个世子之位未必能够封的那么容易,更未必能够年纪轻轻便掌了淮南十万大军。
然而最后,沈桓却娶了沈天殊心中的人。
身为沈天殊多年的好友,梁渊自然不能不替他鸣不平。也因此,不论外人对沈桓这位淮南王世子的评价如何高,他的态度一直都是敬而远之,并不愿意过多接触。
展玉的来历,沈天殊已经和他说得清楚,分明就是沈桓派来的。此刻沈桓与沈天殊二人却俱都不说破,仍旧是兄友弟恭的样子。
梁渊缓缓摇着手中扇,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对沈天殊说道:“展姑娘虽然出身不好,不过性情容貌都算上等,相比老王妃也会满意。世子觉得如何?”
又将问题抛给了沈桓。
“魏王爷见谅,小女子乃是卖艺不卖身。虽然为生活所迫自卖自身为奴,但并没有打算为人妾室或是如何。”
不等沈天殊开口,展玉就先拒绝了梁渊的话。
身为局外人,她并不大弄的明白梁渊突然说出这话的意思,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充作被梁渊随口送人的物件。
即使她从穿越之后,就从来没有拥有过自主权。
展玉抬了抬眸,看了神色不明的沈天殊一眼。按理说,她对沈天殊有非分之想,梁渊此话正好合了她心中所想,她应该觉得高兴才对。可惜,她心中非但没有喜悦,反而有种浅浅的怒气几欲喷薄而出。
连冰也开口说道:“魏王爷是在说笑吧?婚约之事岂能够如此草率?”
她的话让沈桓登时变了脸色。
娶了连冰一年有余,看似相敬如宾,实际上二人的关系却始终疏离,其中原因,正是他这位二弟。沈桓娶连冰的时候就知道她心中有人,他曾经信誓旦旦一定能够让连冰眼里心中都是他一个人。
后来才知道,感情之事从来都由不得人。
两人的亲事定下之后,虽然碍于大防不方便见面,他却经常送去些他搜罗来的珍稀之物。她喜欢前朝大家颜九墨的诗,他就费尽心机为她找到了残本真迹;她喜欢三醉芙蓉,他亦是让人到处找,最后在京师的王府中为她种了一院子。
新婚之夜他挑起盖头,凤冠华美而精致,她的妆容更是衬得她娇媚如花,唯独她面上却是面无表情,没有半分喜色。
他心中早有准备,那一刻却还是觉得心中刺痛。
他手中掌着淮南十万大军,却无法将她心中的那个人挖出来,然后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
新婚半月,她整理嫁妆,却盯着一本字帖看了半晌。他夜里悄悄取了那本字帖,想看看究竟为何令她钟情,却是一眼震怒。
那是沈天殊的字。
他气愤之下收了她身边的丫鬟侍寝,第二日更是给了妾的名分。但是,那天晚上他却是在书房窗边看着那丛三醉芙蓉,站了一整夜。
所有人都觉得他这样的行为羞辱了连冰,定北王知晓此事之后,更是斥责了他一顿。唯有连冰,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她不知道,沈桓有多希望她能够生气,哪怕是和自己大吵一架都好。
起码能够说明,她是在乎他这个夫君的。
然而,她的心里藏的是另一个人,所以不论他宠谁爱谁,她都全然不在意。